現在溫言開始懷疑陳夢瑤額頭上的傷不是自己摔的了,她都快忍不住想打人了,陳夢瑤的性格當時怎么可能忍得???她咬牙問道:“瑤瑤額頭是你打的嗎?你們動手了?”</br> 安雅將自己包扎好的手抬起來晃了晃:“她一定沒說她也對我動手了吧?你要為她討公道?那你隨意。”</br> 看著她手背的傷,還隱隱有血跡從紗布滲出來,溫言沉默了,要是互毆導致的,她的確沒辦法做什么,當時陳夢瑤說自己是摔的,安雅又承認了互相動手了,看起來似乎是陳夢瑤有意隱瞞,估計是怕她氣不過找安雅算賬。</br> 對峙里,溫言從來沒輸過。片刻之后,她站起身說道:“敬少卿親口說了,他不可能對你負責,你只是白白倒貼而已。你要是算計的是林颯,林颯還有可能會負責,但你不了解敬少卿,他在認識瑤瑤之前,原本就是那樣的人。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你的算盤,都打錯了。我不會對付你,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你好自為之吧?!眒.</br> 安雅面如土色,嘴唇顫抖著,再沒說出一個字來。</br> 從公寓出來,上車之后,溫言一言不發。她本來還想著或許敬少卿和安雅之間什么都沒發生過,現在看來,安雅一口咬死了,說不定真的什么都發生了,只是她牽強的想去改變事實而已。</br> 回到穆宅,穆霆琛正好抱著一起洗完澡的小團子下樓,一大一小都穿著睡衣,身上帶著沐浴之后的潮濕氣息和香味。</br> 看著他們,溫言心里放松了下來:“你怎么帶小團子一塊兒洗澡了?他都是白天洗澡的,今天已經洗過了?!?lt;/br> 穆霆琛怪誕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甩手走人,他又非讓我抱,我能怎么辦?多洗一次又不會怎么樣。趕緊吃飯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又是白折騰了一番,有些事情,不要太勉強,順其自然就好,人生本來就是這樣,處處不是驚喜就是驚嚇,習慣就好?!?lt;/br> 或許是還年輕,溫言沒他看得那么透徹:“我習慣不了,這次對瑤瑤來說是雙重打擊,越想越煩躁,我晚飯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孩子給我抱。”</br> 穆霆琛側身躲過了她伸手抱孩子的動作:“給我乖乖吃飯,你不吃飯沒奶給小團子吃怎么辦?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還得顧著小家伙,多少吃點,劉媽讓廚房弄的湯得喝一碗,趕緊的?!?lt;/br> 她實在沒胃口,又受不了穆霆琛一直絮絮叨叨,勉強喝了一碗湯,這才算完。</br> 晚上睡覺時,兩人躺在一起,穆霆琛習慣性的伸手摟她,她下意識以為他這樣的動作前奏是要‘辦事’,悶悶的說道:“今晚不來了,我累死了……”</br> 他被逗笑了:“想什么呢?你以為我就跟鐵打的似的?只是抱著你睡,好好睡覺,別胡思亂想了,我知道陳夢瑤對你來說很重要,但這是她人生的必經之路,讓她自己去走吧,你作為朋友,只能開導開導,安慰安慰,好了,睡吧。”</br> ……</br> 第二天,安雅到公司面對面跟林颯辭了職。</br> 林颯意料之外的連原因都沒問,直接批準了。</br> 安雅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出口,她想問問他怎么不關心她為什么辭職,突然又想到,當初林颯對她的好,不過是因為溫言和陳夢瑤的囑托而已。林颯一定也知道了發生了什么,對她很失望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