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聽得皺起了眉頭:“以后周末你也把丫丫帶到店里來吧,忙的時候讓她在休息室里玩,閑了就讓她出來玩,想睡覺了休息室也可以睡。”</br> 藍湘咬了咬嘴唇,眼底掠過了一抹隱忍:“我先生的父母對我沒有生育之恩,他們不幫我我能理解,孩子是我自己的,我沒有任何怨言,我不覺得我可憐,以后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我也有理由不管不顧,誰也不欠誰的,我先生要報答生養之恩是我先生的事。”</br> 每個人都不容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溫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回想起來,在家庭方面,她好像沒有跟正常人一樣面臨過各種問題,她要面對的,只有穆霆琛,這點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br> 丫丫年紀小,不懂媽媽在說什么,也不懂媽媽多累多難過,拿著小本子顧自的在桌子上畫畫:“媽媽這是老師讓畫的作業,可是我怎么都畫不好太陽,你可以幫我畫一下嗎?”</br> 藍湘對丫丫用盡了所有的溫柔:“乖,媽媽沒有時間呢,還要工作,你自己畫好不好?媽媽晚上回家再幫你看看。”</br> 畫畫溫言擅長:“我來吧,藍姐你去忙。”</br> 丫丫很喜歡溫言:“漂亮的阿姨,你會畫太陽嗎?”</br> 溫言點點頭:“對呀,阿姨什么都會畫,阿姨以前就是學畫畫的,不光會畫太陽,還可以把你也畫下來哦。來,阿姨教你怎么畫。”</br> 藍湘順口問道:“小言你以前是學畫畫的啊?那為什么想要開甜品店呢?你應該還挺喜歡畫畫的吧?”</br> 溫言笑了笑:“以前做過設計師,后來不想做了,就過來開了甜品店,學的畫畫什么的也就擱置了。喜歡也沒用啊,人的一生不能總是按部就班,我喜歡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樣才叫人生。”</br> 藍湘有些羨慕:“你這樣的年輕人,還有大把時光可以去揮灑,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結了婚好像對你也沒什么影響,我就不一樣了,每天為生活為孩子為家庭奔波,整個人轉得跟陀螺一樣,唯一停下來的時候就是晚上睡覺,還總睡不醒,生怕孩子有個頭疼腦熱,能折騰死人,真羨慕你。我一直很想問你跟你先生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br> 溫言垂了眸子:“不是不方便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別羨慕我,我其實還沒你好過,你至少有完整的家庭還有這么可愛的孩子,表面我什么都有,其實什么也沒有。每個人都在羨慕自己所沒有的,其實你擁有的,也是別人羨慕的。”</br> 晚上,溫言沒有一個人留太久,藍湘她們下班,她也就打烊了。</br> 晚上九點,夜風微涼,路上行人也不少,她比較有安全感,所以沒有打車,散步回家,也不是特別遠。</br> 突然,那種被尾隨的感覺又上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不由得加快了腳步。</br> 她身后轉角處的街道上,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里,穆霆琛臉色有些冷:“要是再嚇到她,我把頭給你擰下來。”</br> 司機是新來的愣頭青,沒有陳諾那么老練,嚇得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是,老板……那現在……是繼續跟還是不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