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霆琛骨節分明的手指頭都快戳到她額頭上了:“在公司你就跟人勾肩搭背的,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嗎?哪個男人的肩膀你都敢碰?”</br> 她有些蒙圈:“我就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那叫勾肩搭背?你腦子里在想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你也說了,這里是公司,咱們在辦公室是不是應該聊公事?這是屬于我的私人范疇吧?”</br> 穆霆琛被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有些咬牙切齒:“是嗎?那好,你這個月全勤沒了,回去工作吧。讓你上班的時間摸魚劃水!”</br> 溫言一聽錢沒了,頓時不干了:“我哪有啊?!員工之間的正常交流都不可以嗎?你一年就給我這么點錢,還要扣,你良心不會痛?!”</br> 看她跳腳,穆霆琛很受用:“不會,我的良心活蹦亂跳,你有意見?”</br> 是,他是老板,想怎么扣錢他說了才算。溫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門走了,今天他給她扣掉的錢,她一定會從他身上薅回來!</br> 晚上下班,她故意沒等穆霆琛,一到時間就自己打車走了。</br> 為了不被他的‘奪命連環扣’騷擾,她特意關了機,讓他在公司跟她神氣!</br> 最近她忙著幫小團子找合適的學校,還挺是心力交瘁的,沒工夫跟他斗智斗勇。某人后腳跟進門,手里捧了束鮮紅的玫瑰,往她跟前一撂:“別人送的,我不喜歡,給你了。”</br> 她瞥了那束花一眼,還新鮮著呢,分明就是刻意給她買的,還在那里要面子:“我也不喜歡,你丟了吧。”</br> 穆霆琛氣結:“你……!你別不知好歹。”</br> 她拿眼睛瞪他:“你都說了,是別人送你的花兒,你不要才給我的,我也不樂意要,就成了不知好歹了?你把別人送你的花兒轉手送人才叫不知好歹呢。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姑娘送你的紅玫瑰啊?可真紅呢~說明對你的愛慕也很濃烈呢~”</br> 穆霆琛被她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撂下一句愛要不要就上樓了。</br> 她抱起那束花聞了聞,還挺香的,上等的紅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水珠,當真是嬌艷欲滴,臭男人發脾氣的時候還不如一束花來得實在~</br> 吃飯的時候,劉媽悄聲問溫言:“你把少爺怎么了?我叫他吃飯,他說氣都氣飽了……”</br> 溫言‘噗嗤’笑出了聲:“你別管,我去叫他。”</br> 劉媽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前你哪里敢這么氣他啊?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br> 這話倒是沒錯,她以前可沒想過有翻身的這一天,千金難買某人樂意啊~</br> 她樂呵呵的上樓去叫穆霆琛吃飯,那家伙就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跟雕塑似的,不管她怎么叫,他就是不應聲。</br> 她走上前從背后伸手環住他的脖頸:“那花兒……挺好看的。你真不吃飯啊?小團子都已經吃上了。”</br> 穆霆琛順著臺階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輕輕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留下了淺淺的牙印:“以后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碰別的男人的肩膀,我就打斷你的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