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曲清歌想到了那天在辦公室葉君爵對她說的話,她隱隱有些動搖,但又很快的堅定了決心:“我聽你的,等這件事情之后再跟他談離婚的事,他多半也是因為錯怪我有些愧疚罷了,以為我是在使性子才要離婚,等這件事情結束,大家都冷靜下來了,我再跟他說。動物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人?他就算不愛我,我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我看得很清楚,也想得很透徹,這些都跟愛情無關。”她不會,再奢求了。</br> 突然,芮芮的哭聲響了起來。曲清歌反射性的沖過去:“怎么了?!”</br> 芮芮趴在草地上哭得滿臉通紅,小團子站在一旁有些無措:“她……從滑滑梯摔下來了。”</br> 庭院里都是鋪的草坪,很柔軟,不會摔得多嚴重,芮芮多半是被嚇到了,溫言走上前柔聲問道:“小團子,妹妹怎么會突然摔下來的?”</br> 小團子指了指滑滑梯上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來。但是從他的肢體動作可以看出來,是芮芮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自己的兒子溫言還是了解的,不會隨便對小伙伴使壞。</br> 曲清歌檢查了芮芮一番,沒發(fā)現(xiàn)受傷的地方,才松了口氣:“你小心一點嘛,沒事沒事,不哭了,要堅強一點,你哭成這樣把哥哥都嚇壞了。”</br> 芮芮看了看小團子,主動牽起了小團子的手:“不哭……還玩……”</br> 溫言和曲清歌都被逗笑了,剛剛才摔哭了,爬起來又接著玩,這就是小孩子,天真無邪,大人的世界,可比小孩子的世界復雜多了。</br> 晚上,曲清歌想著葉君爵或許不會回家,所以就帶著芮芮留在穆宅吃飯了。</br> 正吃著的時候,葉君爵打來了電話:“你還在穆宅?”</br> 曲清歌答道:“嗯,怎么了?你今天這么早回去了?”</br> 葉君爵望著空蕩蕩的莊園,有些悵然:“是,專程早點回來的,結果家里沒人,連口熱飯都沒有……”</br> 曲清歌一聽,自然坐不住了:“那我現(xiàn)在回去吧,我以為你不回去吃飯,所以……你等會兒,我馬上回來。”</br> 掛了電話,溫言笑問道:“葉君爵打來的?你不在,他連飯都吃不上?吃完了再走吧,別管他,回不回家吃飯都得打個電話,這是起碼的尊重,我就不慣著這壞毛病。”</br> 一旁的穆霆琛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她笑得更開心了。</br> 曲清歌對葉君爵給足了包容:“沒事,他就那習慣,平時我一般都在家的,所以他回不回去吃飯都沒打過電話。今天麻煩了,大哥,溫言,我和芮芮就先走了。”</br> 穆霆琛微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溫言起身送曲清歌到門口:“記住我跟你說的,這段時間,你也冷靜的想一想吧,離婚不是小事,可別讓自己后悔才是。”</br> 曲清歌點了點頭,抱著芮芮上了車。</br> 等車開遠,溫言才回到餐桌上,剛扒了口飯,穆霆琛就悶聲說道:“我好像每次不回家吃飯都打過電話的吧?”</br> 溫言挑眉道:“對啊,你很自覺,我也沒說你什么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