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門被‘砰’的關上,安雪莉才回過神來。穆霆琛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只有空氣中殘留的香煙味道久久不散。</br> 穆霆琛這是在跟她劃清界限么?她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反正這樣的話穆霆琛又不止說過一次了,最后不還是一樣放不下她么?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溫言離婚會帶走小團子,這樣一來,就算為了孩子,穆霆琛和溫言也不可能斷了聯系。</br> 她拿出手機給溫言打去了電話,電話接通,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離婚可以,把小團子留下,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商量。”</br> 溫言譏諷道:“我這還沒走人呢,你就開始以穆家女主人的口吻跟我說話了?你可以左右你兒子的一切,但是別把手伸這么長,我的兒子,你管不著。要是想要錢,在提離婚的時候我就提出來了,還用你在這里指指點點?”</br> 安雪莉猛地一怔,看來穆霆琛把一切的事都告訴溫言了。很快,她恢復了平靜:“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會留下小團子?”</br> 溫言冷笑著說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想都別想。”</br> 安雪莉惱怒道:“你不就是想用小團子綁住霆琛么?這樣一來離了婚之后他還是得去找你,別以為你這點小心思我看不穿。我告訴你,大不了我讓霆琛再婚,找一個合適的,重新生一個孩子,到時候,小團子就無關緊要了,你的算盤打錯了!”</br> 溫言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安雪莉從前對小團子好都是假的么?只是怕她帶走小團子是為了牽制穆霆琛?真是可笑!</br> 下午四點多,穆霆琛回到了穆宅。</br> 不知道為什么,小團子今天格外的粘他,他去哪里,小團子就跟到哪里,連上洗手間都要守在門口。</br> 察覺到小家伙的異樣,穆霆琛問道:“你為什么跟著我?”</br> 小團子仰起小臉看著他:“奶奶說,媽媽要帶我走了,讓我多看看你,以后能見面的時候就少了。”</br> 穆霆琛幾乎是一瞬的紅了眼眶,他將小團子攬進懷中:“爸爸以后會經常去看你的,爸爸和媽媽只是暫時的分開,但是我們都很愛你。”</br> 小團子并沒有表現得多傷心:“沒關系,反正每天在家里我也很少見到爸爸你啊,你總是很忙,就好像我只是跟媽媽一起生活一樣。媽媽在這里不開心,所以我要跟她一起離開。”</br> 這是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么?要不是忍耐力過人,穆霆琛眼淚早就落下來了。</br> 吃晚餐的時候,溫言跟沒事兒人一樣。</br> 小團子今天吃飯十分乖巧,跟前的餐桌上干干凈凈,一整碗飯都沒剩下一粒米。溫言夸贊道:“小團子真棒。”</br> 小團子扯了餐巾紙一邊擦著小嘴一邊說道:“以后就只有我跟媽媽兩個人了,我要聽話,媽媽才不累。”</br> 溫言下意識看了眼穆霆琛,兩人心里都是酸楚的。今天穆霆琛也沒有飯后去書房忙,而是在樓下陪小團子玩耍,溫言也在一塊兒,難得得一家三口和諧的場景,只是,沒有以后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