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春節期間快遞也不歇業,她買了些堅果什么的給溫浩寄了過去,禮尚往來嘛,特意留了假名字,主要不想讓溫志玲夫婦知道是她寄的。</br> 穆霆琛回來的時候年也已經過完了,他回家時攜著一身疲倦,想來這些天沒少奔波。溫言沒埋怨他,只是問了那邊公司的情況。</br> 穆霆琛沒說:“沒事,我自己能處理,你就別管了。你公司那邊復工了吧?”</br> 溫言點點頭:“明天就復工了,我們公司算很良心的了。”</br> 十幾天沒見小團子,穆霆琛回到家沒顧得上休息,一直抱著小團子玩,小團子現在不大喜歡被人抱著,熱衷于四處爬,被抱在懷里一點也不老實,小胳膊小腿兒一直搗騰,穆霆琛笑道:“力氣還挺大。”</br> 溫言對著小團子比劃了一陣:“我想著要不要弄個繩子把他綁起來,這樣他爬的時候我跟著也不會太累,要是爬到了不該去的地方,我還能拽著繩子一把給他拉回來。”</br> 穆霆琛當然不答應:“又不是狗,弄繩子干嘛?”</br> 溫言挑了挑眉:“我開玩笑的嘛,還能真用繩子綁起來?他現在都快煩死了,只要醒著,一刻也不消停,真怕劉媽被他折騰出好歹來。”</br> 穆霆琛倒是不擔心這點:“年紀大了平時就當活動活動,對身體還有好處,哪能出什么事兒?”</br> 到了夜里,吃飯的時候穆霆琛就一直在打呵欠,溫言便不敢讓小團子折騰他了,等他吃了飯,她就催他趕緊睡覺,自家爺們兒當然得自己心疼,年紀輕輕的別累倒了就不好了。</br> 或許是十來天沒見到親爹,小團子到了晚上就有點黏著穆霆琛了,非要吵吵著跟穆霆琛一起去。溫言拿小家伙沒轍,只能抱著他一起回房,哄他睡覺。</br> 小家伙不依,不讓她抱,見穆霆琛躺下,他也跟著鉆進了被窩里。一開始還老老實實的,窩在穆霆琛懷里不亂動,就剩一雙大眼睛睜著滴溜溜的亂轉。等穆霆琛剛覺得倍感欣慰的時候,小家伙就開始躁動了,一骨碌爬起來,騎在他身上各種折騰。</br> 溫言無奈的把小團子抱走,不管他又哭又鬧:“我把他帶到樓下,你先睡吧,等他睡著了再說,他這樣你也睡不著。”</br> 穆霆琛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好……去吧。”</br> 小團子的哭鬧并沒有立刻停止,起碼哭了半個多小時,才逐漸收聲,或許是哭累了,他也昏昏欲睡。溫言趁機抱著他輕輕的哄著,等小團子睡沉了,她才抱著他上樓。</br> 又是一天結束,趁著睡前的寧靜時光,她洗了把臉,抹完了護膚品才回到床上睡覺。上床的時候輕手輕腳的,怕吵醒穆霆琛,他是真的太累了,累得第一次睡覺有了輕微的鼾聲,他算是那種很自律、生活習慣也極好的男人,沒什么特別大的缺點,不似別人口中說的‘臭男人’,比她這個女人還講究。</br> 剛調整好姿勢躺好,穆霆琛就慣性的翻了個身靠近她,將她攬進了懷中。這種自然形成的習慣,讓她覺得很踏實,很溫暖,也能真切的感覺到彼此的親密無間,她喜歡他的擁抱。</br> “你今天,沒對我撒嬌……”</br> 她身子微微一僵,這家伙,不是睡著了嗎?她上床的動靜那么輕,他都能被吵醒?</br> 她小聲說道:“睡你的吧,都困得不行了,還要折騰。”</br> 他在她后頸處深嗅:“困也要先走流程……你好香……”</br> 她心跳又有加快的趨勢,之前說的每天撒嬌她可一次都沒有兌現過,還以為他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偶爾也會發作想起來。她別扭著拒絕:“快睡吧,別鬧。”</br> 穆霆琛將她抱緊了些:“快點。”</br> 她耍賴:“我不會。”</br> 他在她耳邊輕輕吐著氣:“叫老公,說晚安,快點。”</br> 溫言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的。她試探的開了口:“老公……晚安?”</br> 她的語調里可沒帶著撒嬌的成份,穆霆琛不滿意:“撒嬌的語氣要甜得膩人,懂嗎?要不要……我教教你?”</br> 話落音,他的手不安分的捏了捏,她呼吸一滯:“你讓我醞釀一晚上,明天再說。”</br> 或許是真的太困,穆霆琛沒有再難為她,呼吸逐漸歸于平靜,沒了動靜。</br> 第二天清早,溫言迷迷糊糊醒來時,一睜眼,對上了穆霆琛深邃的眸子。</br> 看他眼神清明,想來醒了許久了,他就這么單手撐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得她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干……干嘛?”</br> 他挑眉輕笑:“干……”</br> 她羞澀的推了他一把:“齷齪!”</br> 他笑著將她拽進懷里,怕吵醒小團子,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也更加富有磁性了:“哪個男人不這樣?”</br> 她反駁:“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正經得很!”</br> 他埋頭在她頸窩里輕輕蹭著:“以前都是裝的,怕嚇到你,現在不怕了。”</br> 溫言有種上了當的感覺,掙扎著想脫離他的鉗制:“今天要去公司,別讓我遲到了,我得起來洗漱了。”</br> 他的雙臂強勁有力:“還早,不會遲到,你要是不反抗,就不會耽誤時間了。快半個月沒見,你就不想我嗎?”</br> 想嗎?當然想。但溫言不會承認,那種肉麻的話,她可說不出口:“你不是回來了嗎?有什么可想的?你該不會真想大清早的那個……吧?算了吧?”</br> 他的眸子已經染上了一絲迷霧:“你看我像開玩笑嗎?昨晚說好的,先撒個嬌聽聽。”</br>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溫言醞釀了片刻,把臉埋進了他胸前:“老公~人家上班要遲到了,今天就算了吧~愛你……”</br> 穆霆琛呼吸靜止了片刻,完全無法抗拒,無奈的隱忍著松開抱著她的手臂:“真有你的,先放過你,晚上再說。我再躺會兒,你先起來吧,別在我面前晃悠,不然我會忍不住。”</br> 溫言如獲大赦,火速起身沖進了洗手間,第一次撒嬌賣萌的,也不知道發揮得好不好?他應該還算滿意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