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少卿摟著她不撒手,像是摟著丟失已久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珍寶:“我睡不著,誰說累就必須得睡覺了?別動,讓我抱著你。”</br> 陳夢瑤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已經順從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里繼續追劇。突然,他拍了拍她Q彈的小肚肚:“你胖了。”</br> 她渾身一僵,反射性的一腳將他踹開:“你瘋了?!”</br> 敬少卿被她踹懵了:“怎……怎么了?”</br> 她被嚇到了,他雖然拍得不算太重,也不算輕了,她可懷著孕呢!她緩了緩才說道:“別這么用力拍我肚子……”</br> 他以為拍疼她了,伸手揉了揉:“疼?我錯了,給你揉揉。可我覺得不重啊……以前你不是挺結實的么?咱們從前不是總這樣?”</br> 結實?形容女孩子能用結實這詞兒?!她拍開他的手:“我結實?你真以為我長小肚腩了?我特么……是……懷孕了!”</br> 敬少卿猛地翻身坐起,直勾勾的盯著她:“你說什么?!”</br> 她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底發毛:“干嘛這樣看著我?我真懷孕了……之前林颯出事兒,我瞞著沒說,你剛才拍那一下嚇到我了。”</br> 敬少卿腦子里頓時閃過了無數念頭,她懷孕了,可他們分手這么久了,這之前已經好一陣子沒接觸過了,她懷的孩子是誰的?多久了?會是別人的嗎?</br> 看他一直不說話,還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陳夢瑤總算反應了過來:“你該不會以為這孩子是別人的吧?你自己干過什么事兒不清楚啊?!算起來我比安雅還先懷上那么幾天,你要是不想認就算了,我也不強求。”</br> “我認。”敬少卿語調有些急切。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認……</br> 陳夢瑤稍稍有點生氣,原本以為他知道了以后會特別驚喜的,誰知道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想到他們才剛復合,實在不想吵架,她也沒抓著不放:“這事兒先不要告訴你爸媽,不然肯定會被逼著結婚,林颯那邊又……我想等他的事過去了之后再說,要是在他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我們這些所謂的朋友大張旗鼓的辦喜事,那太不好了。而且我也想先好好工作,暫時瞞著吧。”</br> 敬少卿微微點頭:“也好,只是……要不我把你調回來吧?城南那邊太遠了,我不方便照顧你,不放心。”</br> 調回來?調回總公司做副總監?陳夢瑤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沒那本事到總公司做副總監,還是就在城南區吧,到時候快生了休產假不就行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你不是也說了我結實嗎?經得起折騰,給我不加班的特權就行了。哎喲,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吧,就算計劃好,也會被打亂,到時候再說,你先睡你的吧。”</br> 敬少卿重新躺了下來,只是這次沒再抱著她,反而離她遠遠地。她搞不懂他這是什么操作:“不抱了?”</br> 他搖頭:“不抱了,不敢抱。”</br> 她笑著撲倒在他身上:“干嘛啊?怕挨踹啊?”</br> 他緊張得不敢動彈:“你別這樣,動作輕點,人家溫言懷個孕小心翼翼的,你怎么跟沒事兒人似的?我還是去別的房間睡吧,你自己睡覺,小心點,別滾床底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