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金烏只剩下了一只,天地又恢復了正常,瑤姬的身體也在楊嬋的照料下一點點好起來。
楊戩一邊繼續練習擔山,一邊派人去找師妃暄的下落,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躺著吹風,望著眼前無垠的竹林,回想著曾經跟師妃暄在竹林里的那段快活生活。
楊嬋來到楊戩身旁同他一起躺下,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竹林,忍不住問:“二哥,她還沒找到嗎?”
楊戩沒有說話,只是小幅度搖搖頭。
楊嬋見狀有些失落,眨了眨眼,輕緩的說:“二哥,你是還在怪我嗎?”
“沒有,事出緊急,你也是別無選擇?!?br />
楊戩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是看都沒看楊嬋一眼,這讓楊嬋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二哥你這樣,不就是在怪我?”
“你別多想。”楊戩說著起身,揮著三尖兩刃刀走向那兩座山。他已經挪動了百米位置,再挪個幾天,應該就能搬到玉帝指定的位置,到時候便能讓玉帝履行承諾。
“二哥——”楊嬋也跟著站起身,沖他喊著。
楊戩頓了頓,繼續前行:“夜深了,早些回去吧?!?br />
楊嬋氣惱的跺了跺腳,見楊戩頭也不回的,忍不住放聲問:“二哥,你到底把她當作什么人——在你心里,她比我還重要嗎?”
“你為什么,為什么要因為她而對我這樣冷漠……”
楊戩的腳步徹底停了,背影有了一瞬的僵直。
楊嬋看見了,臉上不由露出委屈的表情:“二哥,她只當了你幾個月的師父而已,可是我呢,我是你相依為命十幾年的妹妹,你為什么要對我生氣,為什么要對我這么無情?她現在下落不明,又不是我害的……”
“但若不是你——”
“但若不是我,娘現在已經死了?!?br />
楊戩對此無話可說。
楊嬋說的不錯,當時的情形,若是他選擇陪師妃暄,那么瑤姬今日早就被曬死了。
但就因為這個,他丟了他的師父,他背棄了他的承諾。
他說過不會再離開她了,可是最后,他還是丟下了她一個人。
深深地吐了口氣,楊戩不再停留,繼續去抬山。
當務之急,還是盡早將母親救出再說吧,至于師父那兒,等找到她再向她賠罪,到時,她要他做什么他都甘愿。
楊嬋見他還是這個樣子,頹然的站在了原地。
玉鼎真人出現在她身側,捋捋胡子嘆道:“你這是何必呢,非要比出個高下就能開心了?楊戩如今是忠義難兩全,你這番逼問,只會讓他陷入自厭當中?!?br />
“楊嬋,雖說你是女兒家,但是你也有能力替你哥分擔,別一味尋求著你哥的幫助,這對你對他,都不利。”
楊嬋將這話聽了進去,但是當時并沒有表態,只是默默地再等了楊戩一會,隨后去找了瑤姬。
也不知道是跟瑤姬說了什么,之后楊戩再也沒有見到楊嬋,去問玉鼎真人,他也只是甩甩拂塵說天機不可泄露,害的楊戩差點就要欺師滅祖。
一轉眼,七天時間已過,楊戩終于將王屋五行兩座山挑到了玉帝指定的位置,當山體落地之時,頓時風云變色,地動山搖,一道道粗如閃電的裂縫從四面八方襲來,直沖向王屋五行兩座大山。
楊戩跟玉鼎真人臉色紛紛一變,腳下騰云駕霧,竄上高空之時,就聽的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煙霧拔地而起,遮住了兩人的眼。
兩人大驚,但是還不等他們動作,煙霧便在眼前散了干凈,兩座山山體裂成四塊,一道紫光沖天閃爍。
楊戩跟玉鼎真人對視一眼,狀似詢問,玉鼎真人摸摸胡子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楊戩無法,只好小心翼翼的下去一探。還不等他靠近,就見一把巨斧從山體中升騰而起,一點點暴露在兩人眼前。
“開天神斧?!”
玉鼎真人認出那把斧頭,眼睛都瞪大了,滿滿的驚訝:“玉帝竟然、竟然把這把斧子藏于二山!”
楊戩雖然聽說過這把神斧,但到底沒有見識過,所以沒有像玉鼎真人那樣訝然,反倒是有些了悟。
“他贈予我這把斧頭,是為了讓我劈山么?”
玉鼎真人一甩拂塵,點點頭:“應該是沒錯了,當今世上,除了開天神斧,也確實無他能救出你娘?!?br />
“楊戩,去吧?!?br />
楊戩看了他一眼,又望了眼閃著紫光的斧子,定了定神,飛身張手去握。
開天神斧不愧是盤古開天辟地時用的神器,楊戩一握上去,就察覺到了一股強悍的法力涌進了他的右臂,以摧枯拉朽的霸道方式拓開了他的奇筋八脈,令得他法力翻騰,一種前所未有的想要發泄的沖動占據了他的大腦。
“啊——”
楊戩最后終于承受不住,大喝一聲,朝著桃山的方向狠狠劈下——
“轟轟轟——”
整個桃山從中切開,平滑的切口處點點熒光散出,似乎是屬于封印的法力被粉碎。
瑤姬被救出來之后,就被楊戩安置在了楊家原先的宅院。
瑤姬看著舊景,回想起曾經一家五口其樂融融的日子,忍不住傷心的流下了淚。
如今楊嬋不在,楊戩又終日在外,就她一個人呆在這大宅子中,跟原先壓在桃山底下沒什么兩樣,這讓她心里更為抑郁。
楊戩今日好不容易回來了一趟,看見瑤姬對月傷懷,擔心地上前給她加了件衣服。
“娘,更深露重,你一個人在這院子里呆著做什么?!?br />
瑤姬搖搖頭,說沒什么,“只是一個人有些無聊了,出來走走?!?br />
“娘,若是你覺得一個人沒勁,那我帶你下山走走吧?!?br />
“也好?!?br />
瑤姬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是她知道楊戩也是在掛心她,索性就點了頭。
楊戩安排的很快,第二天晚上,他就帶著瑤姬下了山,一是為了讓瑤姬散散心,二是為了置辦一些日常必需品。
兩人逛到一處小攤,就坐在露天的桌上吃點小吃。
楊戩正吃著小餛飩,乍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有關師妃暄的消息,勺子掉了一碗。
“誒,你們聽說了沒,慈航靜齋的圣女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