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楊戩還在洞口等著,窩在洞里的玉鼎真人眼睜睜的等著時間流逝,算著即將就要到了酉時,終于是坐不住了。
他要吃雞,他要吃雞!
轟隆隆——
洞口的石門緩緩升起。
玉鼎真人那一副不修邊幅的乞丐樣懶洋洋的出現在楊戩眼前。
楊戩立馬跳了起來:“師父。”
“誒,這位小兄弟,話可以亂說,稱呼不能亂叫,我可沒收過什么徒弟。”玉鼎真人一根指頭抵住湊近的楊戩,嫌棄的將他推開。
楊戩見玉鼎真人還有心情跟他玩這套,頓時無語了。
“師父,別玩了。”
玉鼎真人一秒破功,甩了他一臉拂塵:“誰玩了,有你這么說師父我的嗎?”
“您剛剛還不承認呢。”楊戩輕聲喃喃。
玉鼎真人又賞了他一拂塵:“胡說八道。”
“話說,你不是已經找了師父么,又回來找我做什么?瞧你這模樣,也不像是學成歸來啊。”
玉鼎真人觀氣,看出楊戩還是沒什么長進,左右甩了兩下拂塵。
“師父這么聰明的人,肯定早就算到了吧?”
玉鼎真人白他一眼:“知道我算得到,還來找我麻煩。”
楊戩嘿嘿傻笑。
“放心,你那師父沒什么大礙,只是你過于莽撞,給她喂了那么多顆仙丹,這洗髓伐經的效力太強,她的肉身暫時有點承受不住罷了。”玉鼎真人毫不在意形象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說:“只要你回去幫她疏導一下,說不定還能讓她晉升為半仙,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你說真的?”楊戩的眼亮了亮。
玉鼎真人擼了把自己的胡子,吊著眼角看他:“我還能騙你?”
“那就好,那就好。”楊戩喜躍于色,連連稱好,卻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這么開心到底是因為什么。
玉鼎真人斜了他一眼,悄悄搖頭嘆氣。
“那,師父,我先回去了。”
“嗯,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去搶雞。”玉鼎真人難得跟他嬉笑一句。
楊戩嘿嘿樂著,“那師父您得趕緊的,這每天就一百只的量,一刻都耽誤不得啊。”
“還用得著你說,趕緊走走走走走,別呆著礙眼。”
玉鼎真人揮著拂塵將楊戩趕走,楊戩躲了兩下,這才恢復了正經。
“師父,那徒兒先告辭了。”
“嗯。”
楊戩從玉鼎真人那兒下來,就駕馬疾速往回返。
他急著回去替妃暄師父疏導仙氣。
但是,師妃暄此刻可等不了他,徐子陵也正巧代替了他,坐于師妃暄的對面,四掌相對貼合,稍涼的真氣以線形竄入師妃暄的體內。
侯希白深夜潛入,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當即皺起了眉。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長生訣上,眉眼一下子舒展了開,勾起了唇。
徐子陵現在正全心全意的替師妃暄疏導真氣,所以五感封閉,完全不知道有人正悄悄靠近。
就當侯希白即將接近徐子陵,手指觸到長生訣的那一刻,他的神色一凜,頭及時往右一偏,這才險險躲開了一道橙色偏紅的綢緞。
眼瞧著那段絲帶要卷上長生訣,剛站穩的侯希白也祭出自己的武器,帶著尖刺的扇面刷的一下,劃斷了絲帶。
“哼,沒想到,多情公子也會對長生訣有意。”
來人是婠婠。
侯希白收了扇子,微笑:“江湖中人,誰會真的對長生訣無意。”
“呵,這江湖里的人,也包括侯公子你么?”婠婠嬌笑著,赤足輕點地面,翩翩落在侯希白的面前,湊得極近。纖纖玉指順著侯希白的臉側下滑,直至下巴,拐了個彎上挑,那妖艷的臉龐頓時跟侯希白的臉靠的僅剩一厘米寬的距離。
侯希白不為所動,只是繼續保持著他那翩翩公子的淡笑:“自然,在下存于江湖之中,自然算得是江湖人。”
“只是,”侯希白話音一轉,順手摟住婠婠的腰,借力壓了壓:“婠婠姑娘深夜造訪,何不先通知在下一聲,免得在下怠慢。”
“婠婠自然是怕侯公子這樣,大費周章的招待,婠婠可承受不起。”婠婠一面繼續嬌笑,一面與侯希白暗暗較勁。
兩人都在笑打太極。
“嗯哼——”
床上忽然傳來動靜,兩人默契的手一放,瞬間消失在房間里。
師妃暄悶哼出聲,面容不由猙獰起來,冷汗布滿了她的臉龐。
徐子陵因此分心,睜眼剎那,就見師妃暄陡然睜大眼,渾身氣勁洶涌而出,隨著她的一聲尖喊,以圓形向外暈開。
“噗——”
徐子陵被正中紅心,倒飛出去,猛吐一口鮮血。肺腑震蕩,又耗費太多內力,徐子陵虛虛看了眼師妃暄,便撐不住的暈了過去。
師妃暄將體內的氣勁全部排出之后,也就暈了過去。
這時,兩個隱匿在房間里的人才徐徐露面,走近了床。
長生訣就大剌剌的躺在床上。
兩人對視一眼,火花在兩人眼底肆意綻放。
戰意蓄勢待發。
楊戩還在路上快馬揚鞭的趕著,不知道是不是歸心似箭的原因,原先跑了三天的路程硬生生給他縮成了一天。
這會兒,他已經趕到了多情山莊不遠處的一個城鎮里。
今天的小鎮里很是熱鬧,聽說是有家富戶在天祥園舉辦賞玉大會。
本來楊戩是無心停留在鎮上的,他急著趕回去為師妃暄梳理體內的仙氣,但是他到底是年少心態,熱鬧在前,他的那顆沉寂的心不由蠢蠢欲動了起來,想著就去看上一眼,應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于是,他就勒了馬,擠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