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便被丸井拉著到了音樂教室,夕影跑的有些微喘。還沒來得及開口,丸井已經推開了教室的門。
看看丸井有些興奮的神情,再看看里面有些不好意思的倉木靈,夕影有些不明白:“這是做什么?”
“白癡啊你。”丸井看著愣愣的夕影:“你打算圣誕音樂祭怎么辦?”
“音樂祭啊。”夕影歪頭想想:“大概是去唱首歌吧,不過沒有伴奏。”
“就知道是這樣。”丸井嘆氣,不過眼中的光彩不變,指指站在教室內的倉木靈:“倉木說她會彈鋼琴,可以讓她伴奏。”
有些驚訝的看著教室內的倉木靈,夕影心底泛起陣陣的暖意,教室內的倉木靈有些赧然的看著夕影:“恩,恩,學姐,雖然我剛學了一年的鋼琴,不過我一定會努力的,希望能幫到學姐你。”
“這樣就沒問題了,可是選什么歌呢。”丸井有些糾結,卻在想到曾經聽到的那首歌后眼中恢復了光彩:“就那首吧,那首你曾經給我聽過的《最初的夢想》”。
看著丸井興奮的目光,夕影從心底泛起笑容,沒有想到到最后,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那個一直被自己捉弄的丸井,“謝謝。”真心的謝謝伴以微笑,卻看到丸井臉上浮上紅暈。
“謝什么,我只是看不慣你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話說完,心底又是小小的懊悔,丸井有些皺眉,不過,沒有關系,能看到她真心的笑容,便沒有關系。
接下來的兩天,夕影便和倉木靈一直為圣誕祭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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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12月25日,東京地區中學中最重要的圣誕祭,照舊仍是在冰帝學院舉行。這天晚上,東京地區所有的學校都會參與其中。
看著倉木靈有些緊張的樣子,夕影笑著安慰她:“緊張什么,并沒有人期待我們不是嗎?”
“可是,可是我怕出錯,怕不能幫到學姐啊。”倉木靈緊張兮兮的小臉流露出擔心的樣子。
終于輪到她們了,立海大的節目向來是圣誕祭的重點,在前一個節目結束后有些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幸村靜靜的坐在臺下,第一次來參加這種活動,都是因為聽說她會出演,那天的一幕幕似乎還在眼前,她看著天空微笑的樣子讓他這兩天都在彷徨中,不是不后悔,不是不內疚,只是那滿心的困惑卻也讓他不知如何表達。
帷幕拉開,夕影靜靜的站在臺上。而倉木靈也端坐在了鋼琴旁。
就在樂曲即將播放的時候,一只素凈的手輕輕的將CD的播放鍵按下下一首,仍然貼著紗布的臉上露出微笑,毀了我的一切,閑院夕影,你怎么能就這樣得意下去呢。
音樂聲響起,夕影愣住,倉木靈愣住,臺下坐著的丸井也愣住了。
這不是他們一起練習的曲子。
倉木靈完全的呆住,坐在鋼琴前不知所措,而臺下因為鋼琴伴奏的慌亂也開始有了陣陣的私語。
幸村皺著眉頭,看著臺上有些木然的夕影,手掌被攥起的指頭深深的扎出印痕。
阿冷皺眉,作為這次圣誕祭的音樂監督,他很清楚的知道夕影的曲目,一定是被人不懷好意的改掉了曲目。看著臺上孤獨的身影,阿冷嘆息,快步走上臺上,示意倉木靈離開,然后端坐在鋼琴前。
輕緩的鋼琴聲響起,安撫了臺下漸漸嘈雜的情緒,夕影有些疑惑的看向倉木靈,卻看到阿冷的笑臉,他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看著阿冷的笑臉,夕影覺得似乎那失去的力氣又重新回到身上,同樣報以微笑。
話筒放到嘴邊啊,突然發現似乎這首歌比那首激昂的曲子更加的適合這樣的一個夜晚呢。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
多么諷刺,就像是在說著曾經的閑院夕影和現在的自己,不知道當時的她是如何的心情,只知道自己是不屑于去解釋的。
“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
幸村看著臺上淡然的唱著曲子的夕影,一字一句都如重錘般那樣清晰的砸在他的心中。
“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努力為你改變,卻變不了預留的伏線。”
真的是注定了的嗎?原來全心全意希望得到只是他的完全信任,只是他的了解。不過,細想起來她似乎并不了解他。怎么能奢求他能完全的了解她呢?
“以為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仿佛還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但閉上我雙眼我還看得見。”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呢,變得不再驕傲,似乎就是在看到他的笑容的那一瞬間,世界就變的那樣的簡單,可是那份笑容卻又開始模糊,是那樣的久遠。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
也許,是我會意錯誤,也許是無心的直覺,卻那樣尖銳的刺透內心。只不過還是感謝你,感謝你曾經讓我感到的溫暖,在這冷冷的冬季,曾經有那樣溫暖的一個天臺。
一曲終了,臺下掌聲雷動,夕影卻什么都聽不到,帷幕在身后拉上,她直直的走到阿冷的身邊。
“明天早晨的飛機,準備好了嗎?”阿冷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不多問,只是那樣溫暖的笑著。
“準備好了。”重重的點下頭,夕影卻轉頭看了看那已經拉上的帷幕,似乎看到了那個身影。
慢慢的走下后臺,卻在看到站在后臺門口的那個身影時愣住,他那樣直視著她,鳶紫色的眸子中第一次流露的是歉意的目光。
“幸村同學,有事嗎?”禮貌的開口,夕影帶著心底的驕傲倔強的直視回去。卻在看到那雙眼睛后,內心嘆息,那樣一雙眼睛,包含了數不清的情緒。
“抱歉。”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話到嘴邊只剩下抱歉一句。
“抱歉?”夕影笑笑,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只是那無動于衷的笑容卻讓幸村心中一緊:“為什么抱歉呢?你并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如果西園寺千代是受害者,你的這句抱歉便是是非不分,如果受害人是我,那么現在的這句抱歉我不需要。”
看著那雙有些暗淡的眸子,夕影搖搖頭離開后臺。
第一次被人問到啞口無言,幸村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在這已經結束的圣誕祭黑暗的后臺,就那樣站著,沒有移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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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是個晴朗的天氣。網球部的晨練繼續進行。不少部員在小聲的交談著昨晚的圣誕祭。
幸村站在場邊看著正選隊員在進行著對抗練習,表情淡然,新年過完,便要開始為了全國大賽的集訓了。
只有仁王在偶爾看他一眼時,一向隨意的目光中有了些許的深意,只是他卻搖搖頭,繼續專注于比賽。
“丸,丸井學長。”倉木靈大聲的沖進場內,無視幸村及真田皺起的眉頭,直直的沖向正在比賽的丸井。卻在走進場內看到站在場邊的西園寺千代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怎么了,我們正在訓練。”丸井也皺起了眉頭,打斷訓練不是一向膽小的她能隨便做出的事情。
“我們想的沒錯,都是她在陷害閑院學姐。”氣鼓鼓的指向西園寺千代,倉木靈一臉的氣憤。
幸村一頓,抬頭看向站在場內的倉木靈。
西園寺千代的臉有些蒼白:“這位同學,請你不要。。。”
“我現在就拆穿你,我看你還怎么狡辯。”倉木靈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按下播放鍵。
“這種沒有意義的話你應該找他去說,而不是找我。”手機中傳出夕影有些不耐的聲音,成功的讓西園寺千代的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不過,仔細看來。你似乎長著一章還算好看的臉呢。如果這張臉劃破了,他還會喜歡嗎?”
西園寺的聲音傳出來,全部的人都愣住。幸村猛然的看向站在場邊的已經無法移動的西園寺千代,好看的眸子充滿了怒氣。錄音還在繼續,他卻已經聽不下去了,大步的走向場邊,看著那個絕望的望著他的女孩,“為什么?”
充滿各種意味的情緒包含在這句“為什么”中,心里卻很清楚,這句話更是對自己而說,為什么那一瞬間,自己沒有堅決的相信她,不是沒有懷疑,甚至可以說他是更相信夕影的,只是為什么,那一瞬間,他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手機錄音停止了,倉木靈看著丸井,語氣有些猶豫:“不知道為什么,閑院學姐似乎不打算公布這段錄音。”
幸村一愣,再次看向倉木靈。
丸井也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是這樣的。”倉木靈解釋起來“我的手機設置是錄完音后自動儲存在收藏夾中的,而錄音文件夾中也會有。只是閑院學姐還給我手機的時候,錄音的文件夾中并沒有錄音。說明她是把里面的錄音刪掉了。她,似乎并不打算讓我們知道真相。”
“為什么?”無法說出的別的話,到了嘴邊仍是這句“為什么”。
“為什么?”丸井猛然看向幸村,第一次他看向自家部長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你問為什么,就是因為你的不信任,她就拒絕了全世界的信任。”
完全的呆住,幸村腦中被丸井的這句話所占滿,手有些微微的顫抖,卻在突然想起她不敢置信的目光后清醒過來,轉身大步的離去。
“不用去了,她今天沒有來學校。”丸井卻轉過了頭,不再看他,聲音有些低落:“她現在大概已經到達韓國了。”
幸村被丸井的一句話定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向教學樓,她去了韓國。不給他任何機會,就這樣離開了。心底似乎變得空蕩起來,曾經的愛戀縈繞心頭,卻難道只如這掠過的微風,便瞬間離去嗎?
幸村沒有再猶豫,大步的走回訓練場。淡淡的面容,沒有什么情緒泄露在外,所有人都重新開始了訓練,他仍是站在場邊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