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把辛依一個人留在世上,他不放心。先死的那個人,不用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在辛依死之前,他要好好活著。或者,等辛依死了,他再死。這樣,他們能牽手步入輪回,下輩子還在一起。
司珩想得很遠,絲毫沒注意到辛依一臉怒容,正兇狠地瞪著自己。
辛依推開司珩,司珩毫無防備,差點沒倒在地上,還好他用手撐住地面,穩(wěn)住了身子。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然后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睡覺!”
這個該死的老色胚!
司珩撐起身子,臉上帶著茫然,隨即壞笑道,“還是你懂我,我就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辛依嚯得起身,“臭混蛋,老色鬼!你去找漂亮的小姑娘吧!別來找我!”
說完,辛依扭頭就走,可身后沒有傳來一絲司珩的動靜。
他為什么沒有追上來!
女生走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男生追上來。
辛依停下腳步,回頭,見司珩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辛依怒目瞪向他,憤憤地走回去,抓起一把沙子扔到司珩背上,“你要是敢找年輕小姑娘,我變成鬼也要上來嚇死你!”
司珩起身,拉上辛依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司珩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不找年輕小姑娘,我逗你玩呢。”
他怎么可能去找別的女人。他永遠都不會做出對不起辛依的事。
辛依不信,男人不都是圖新鮮感嗎,世界上沒有不偷腥的貓。
見她一臉懷疑地審視自己,司珩眉目嚴肅,“真的,我活了三十年,除了早上起床,就只對你一個女人硬過。”
辛依小臉一紅,音線上揚,“真的?”
司珩點頭,“真的。”
“哼,你敢對別的女人硬,我就廢了你!”辛依惡狠狠地威脅著。
司珩輕笑幾聲,拉著她坐回沙灘上,“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因為,他永遠都不會背叛辛依。
坐了一會,司珩派去買煙花的人到了。
“煙花呢?”司珩蹙起眉,見男人兩手空空。
男人面色復雜,看了眼辛依,欲言又止。
司珩察覺到不對勁,對辛依說,“煙花太多了,我跟他一起去拿。”
男人抿著唇,臉色很是焦急,最終忍不住開口,“司總,在我去買煙花的路上,傅明誠帶著人來了。我們的人手不夠,現(xiàn)在僵持不下。”
前幾天,傅明誠撤人,司珩也遣散了別墅周圍的保鏢。現(xiàn)在傅明誠來勢洶洶,司珩毫無準備,措手不及。
“我知道了,你現(xiàn)在去通知顏棠清,讓他派人過來。”
司珩鳳眸凜冽。傅明誠真是不知好歹,竟還敢上門挑釁!
視線在這兩人身上來回流轉,辛依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顏棠清和傅明誠是誰?現(xiàn)在的司老師看起來好可怕,辛依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模樣。
“依依,你先回家,我有事要處理。”司珩語調(diào)變軟。辛依絕不能留在這里。這里太危險,而且,他不想讓辛依接觸熟悉的人,那樣會刺激她的記憶。
看著司珩面色嚴肅,辛依圈緊他的手臂,“我不要,我要在你身邊待著。”
那個男人說傅明誠帶著人過來了,司老師可能會有危險。這種關鍵時候,她不能拋下他!
“反正我是不會走的,除非你跟我一起走。”辛依加上另一手,緊緊鎖住司珩的腰。
司珩用力推下她的手,臉龐像是凝了層冰霜,“聽話,現(xiàn)在立刻回去!”
“把她帶回去!”司珩對著男人命令道。軟的不行,在辛依這只能來硬的。
男人擲地有聲,“是,司總。”
說完,男人便強拽著辛依走。
辛依拼命掙扎,卻還是沒能脫離男人的桎梏,她聲嘶力竭地吼著,“司老師,你讓他放開我!我不要走!”
“混蛋,你放開我啊!”辛依對著男人拳打腳踢。
男人沒有辦法,一記手刀劈在辛依后頸。
“砰!”
在昏迷之前,辛依聽到了槍聲。
*
指著司珩的槍口緩緩下落,顧淮易把槍收進口袋里。
司珩捂著涌血的肩膀,臉色逐漸發(fā)白。
“你到底給明姍注射了什么!”
傅明誠如洪水般迅速襲向司珩,青筋暴突的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領,“你知道明姍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了嗎!你毀了她!你知不知道!”
顧淮易站在遠處,深潭似的眸子閃著陰戾的寒光,他冷冷地盯著司珩,劇烈起伏的胸膛里像是困著一只兇獸。
司珩面色慘白,沒了血色的薄唇微張,痛苦地喘息著,“你什么意思?”
新年夜,傅明誠帶著一幫人闖進他的領地,顧淮易開槍傷他,真是一群瘋子!司珩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
傅明誠冷笑一聲,暴怒地嘶吼,“那藥劑是毒品!你心里有恨可以沖著我來,明姍是無辜的!”
前幾天,司珩的人抓走傅明姍,給她注射了藥劑,以此來要挾傅明誠撤人。只有傅明誠老實安分,司珩才會給他解藥。
司珩猩紅的眸子瞪著傅明誠,話音沉啞,“我的藥劑絕對沒有問題,她不可能出事。”
用在人身上的藥劑,他實驗過幾十次,絕不可能出問題,更不會是毒品!
司珩推開傅明誠,虛浮的身子踉蹌一下,“你不了解我的為人嗎?我怎么可能給她注射毒品。”
為人?傅明誠氣血翻涌,“你自我感覺挺好!”
司珩這個混蛋東西,他早就看清了。他就是一個忘恩負義,冷漠無情,自私自利的白眼狼!
血液快速流失,司珩眼前發(fā)黑,意識逐漸渙散,“藥劑被人換了,我的藥劑沒有成癮性,只會讓人慢性中毒。”
傅明誠的表情比海水還要冰冷,“淮易,把盒子給我。”
話音落下,面色陰沉的顧淮易上前,把手里的盒子遞給傅明誠。
傅明誠打開鐵皮藥盒,拿出一支注射劑,輕悠悠地說,“這是你欠明姍的。”
弄不到司珩的藥劑沒關系,傅明誠只要他體會明姍的痛苦。
辛依的毒是他下的,跟傅明姍無關。傅明誠氣得渾身發(fā)抖,辛依她本就該死,可司珩竟然傷害明姍來威脅他!明姍什么都沒有做錯,卻成了他們斗爭的犧牲品。傅明誠咽不下這口氣!
撩開司珩的袖子,尖銳的針頭緩緩靠近他的皮膚,傅明誠笑得陰森,“可能會很疼,畢竟我也不是專業(yè)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針頭變成鐵杵,在司珩身上捅出肉坑。
針頭刺進皮膚,司珩沒什么感覺,那細微的刺痛不及肩膀槍傷的萬分之一。
針筒里,是冰冷、危險、墮落的液體。司珩咬緊牙關,他逃不掉了。
安詳?shù)暮@寺暲镯懫鹬鄙龣C的轟鳴,傅明誠抬頭望向天空,見開著的窗口,有一個漆黑的槍口正瞄準他。
槍口冒出火星,傅明誠瞳仁一縮,隨著槍聲響起,扎在司珩手臂的注射劑應聲碎裂,灼熱的子彈刺入沙土。
顏棠清吹滅槍口的煙,擺了個帥氣的姿勢。
軍人世家,沒有不會開槍的。小時候,顏棠清被父親逼著學槍,今天這項技能終于派上用場了。他開槍比司珩準,司珩的槍法就是他教的。
“耍什么帥啊,快點把依依救上來!”云婉一腳踹向顏棠清的屁股,差點沒把他從直升機上踹下去。
顏棠清穩(wěn)住身子,回頭罵道,“你吼什么!你瞎啊,沒見我救人啊!”
云婉白了他一眼,“別墨跡,快點!”
駕駛員安排直升機下落。
救生索放下,救生員滑下來,把意識不清的司珩固定身上,發(fā)信號讓顏棠清拉他們上去。
呆愣在原地的傅明誠和顧淮易眼睜睜地看著司珩被救走。
顧淮易不甘心,抬起槍對準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