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辛依洗完澡出來吹頭發。
后背忽然一重,司珩從身后抱住了她。
手臂圈在辛依腰間,司珩手里拿著一個正方形的絲絨盒。
司珩松開手,胸膛依然貼在辛依的背上。
他打開盒子,辛依看見了一個玉佛吊墜。
玉佛質地細膩通透,顏色均勻,外形飽滿厚實,玉墜在細節上沒有瑕疵,這簡直是翡翠中的完美極品,辛依確定這塊玉佛價值不菲。
“給你買的。”司珩拿出玉墜準備給她戴上。
辛依趕緊按住他的手,“這太貴重了,我不要。”
司珩為什么突然送她這么貴東西?辛依都要嚇死了!
“男戴觀音女帶佛,你不要,讓我戴?”
“玉墜戴誰身上不行?你不是不信這個嗎?”反正她不敢收,萬一哪天弄丟了,司珩讓她賠怎么辦?
“你是不是要坑我?”她覺得司珩會故意弄壞玉墜,然后栽贓給她,讓她留在他身邊還一輩子債。
司珩臉色微有不悅。幾個月前,他在拍賣會上高價拍下的這塊玉原石,然后找大師設計雕刻的。
這塊玉石,司珩都不舍得拿來給自己用。他留給辛依,但這個傻子竟然不要!
“不坑你,這就是送給你的。”這塊玉墜只能留給辛依。
司珩不會告訴她,他讓人在掛繩的純銀頂珠里嵌了一個微型追蹤器,這樣,他就可以隨時了解到辛依的位置。
對于辛依,司珩就好像得了被害妄想癥。他總是會擔心辛依的安危,其實司珩知道,這是他想太多,杞人憂天了。但不這樣做,他始終不能放心。
辛依看著他手里的玉墜,抿了抿唇,道,“司珩,你不要對我太好。”
這句話,她對司珩說過兩次。
他真的很奇怪,辛依實在是琢磨不透。
“你以后不要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你能保護好我哥,這就足就夠了。”辛依頓了頓,繼續道,“這玉佛你要是自己不戴,也可以轉手賣出去的。”
精心準備的禮物被辛依拒收了,司珩心情差到了極點。
他好像忘記了,辛依是因為辛玨才留在他身邊的。
司珩凝眸看著她,“那如果有一天,我不保護辛玨了,你會怎么樣?”
如果有一天,他不管辛玨了,辛依會不會找別的男人來保護他?代價同樣是出賣自己的身體,她會怎么選擇?
辛依抿著唇,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想過。
“無論如何,我都會讓我哥活著。”許久后,辛依說出這句話。
司珩陰鷙的面容瞬間染上寒霜,他幽黑的眸子緊盯著辛依,“如果我不保護辛玨,而賀安禮,或者是孟柯言可以保護他,代價同樣是陪睡,你會選擇跟他們睡嗎?”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辛依張著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最后,她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會讓我哥活著。”
辛依沒有什么想要的,她只想讓辛玨活著。這是她最后的家人,也是她對這個世界最后的留戀。
“所以,你愿意讓他們上你,是這個意思吧?”司珩嘲諷的語氣帶著怒意。
辛依低著頭,嗯了一聲。
為了辛玨,她沒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下巴猛的被人抬起,辛依看著司珩陰戾憤怒的臉,眸子里閃過一絲迷茫。
他為什么是這幅表情?是生氣了嗎?
司珩緊緊摟著她的腰身,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沒有溫柔,只有蠻橫霸道的索取。這個吻太粗魯,辛依快要上不來氣了。
司珩吸吮啃咬著她的嘴唇,口腔里漫開腥銹味,辛依用力地推開他。
“你做什么!”辛依吼了一句,她摸了下嘴唇,見指尖上沾了血。
司珩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像是壓抑著極大的怒氣。他猩紅的眸子瞪著辛依,狠戾道,“就算我不管辛玨了,你也不能去陪他們!如果你敢跟他們睡……”
他話一頓,那張清冷儒雅的臉上爬滿猙獰,司珩咬牙切齒道,“辛依,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會弄死你!”
她最怕司珩生氣,他生氣的樣子真的很恐怖。辛依緊咬下唇,驚恐不安地往后退著。
司珩冷冷地盯著她,“你發誓,除了我,你這輩子不會再有其他男人。”
對辛依付出的感情,司珩一定要從她那里得到等量的回報。
辛依咬著下唇,通紅的眼眶里溢滿淚水。
司珩有些急躁,他抓著辛依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催促道,“你發誓啊!用辛玨發誓!”
辛依無助地搖著頭,淚水不斷滑落,“司珩,你不要這樣。”
“你發誓。”司珩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陰森的臉色換上了溫和的笑意,“依依,聽話。只要你發誓,我就不生氣了。”
辛依搖頭,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萬一她有了別的男人,誓言應驗了怎么辦?她不敢拿辛玨發誓。
“司珩,我不會有別的男人,能不能不發誓……”
臉上笑意消散,司珩再次恢復了陰森的表情,“辛依,你是不是存心要跟我作對?”
“我沒有。”辛依帶著哭腔道,“司珩,我真的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既然不會做,那她為什么不肯發誓?
司珩森冷的目光幽幽地看著她,“辛依,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辛依緊抿著唇,眼眶和鼻尖通紅,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好,很好。”司珩深吸口氣,怒意蓬勃的眸子掃視四周,想要找到一個發泄點。
“哐啷!”
司珩一腳將床頭柜踹的四分五裂。
辛依嚇得驚叫一聲,蹲著身子瑟縮到角落里。
“害怕了?”司珩蹲下身低沉地陰笑著。他抬起辛依的下巴,用極為溫柔的口吻說,“辛依,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誰都可以離開我,唯獨你不能!”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隱藏的陰暗面,而司珩的陰暗面,是被辛依觸發的。
當初辛依欺騙他的感情,肆意玩弄他的真心。現在的一切,是報應,是她罪有應得。
*
辛依又搬出了司珩的房間。
他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說話了。司珩早出晚歸,辛依房門緊閉。
在冷戰這方面,兩人倒是很有默契。
失眠再次加重了,辛依整晚睡不著覺,食欲也不是很好,現在她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晚上,辛依給辛玨打了個電話。
“依依,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辛玨語氣里帶了絲欣喜。
他很少主動給辛依打電話。他知道她忙,生怕打擾了她。
聽著辛玨的聲音,辛依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喉嚨微哽,她深吸口氣,故作輕松地笑道,“哥,我想你了唄!”
手里傳來辛玨壓抑的笑聲,辛依也跟著笑了起來。
辛玨開心,她就開心。
“想我了就多來看看我,哥也想你。”
聽到后半句話,辛依的淚水瞬間決堤,她捂著自己嘴,哭聲根本就收不回去。她慌忙地用被子把手機捂起來,這才敢發出低微的哭聲。
在最依賴的人這里,辛依永遠是脆弱的。
“依依……”手機里傳來辛玨的聲音。
辛依趕緊擦掉眼淚,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哭可以,等電話掛斷后再哭,她不能在辛玨這里哭,他會擔心的。
她從被子里拿出手機,“嗯,哥,我在呢。”悶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
辛玨敏銳地發現了她的異常,聲音沉了幾分,“依依,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辛玨心煩意亂。那是他從小就捧在手心呵護的妹妹,如今她為了生計奔波,辛玨嘴上沒說什么,其實心里早就心疼壞了。
“我沒事。”辛依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啞,“就是工作上不太順利,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