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坐到坐回沙發上,看著玩拼圖的銘一和木淇,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放心吧,我和顏棠清都是向著你的。”
辛依頹廢地倒在沙發上,滿臉疲憊,她現在是孤軍奮戰。
“依依,我們會幫你的。”云婉玩味地朝辛依擠眉弄眼。
辛依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是她和司珩的事。
誰都幫不了他們。
她很感謝云婉愿意幫她。
但主要還是得靠她自己,畢竟是她和司珩在一起。
*
晚上,辛依做了一大桌菜。
銘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一定得跟上,最好他將來身高超過司珩。
辛依邊給銘一夾菜,邊擦他嘴角沾上的醬汁。
“吃太快傷胃,慢點吃。”辛依看著銘一狼吞虎咽,滿足地笑著。
兒子喜歡吃媽媽做的菜,對每一位媽媽來說都是件幸福的事。
“叮咚。”
門鈴響了。
辛依夾菜的筷子一頓,銘一看向玄關,塞滿食物的小嘴艱難地動著,“是不是爸爸來了?”
來這座別墅的人,除了司珩就沒有其他人了。
辛依放下筷子,起身離開餐桌,“我去看看。”
來到門前,眼睛湊向貓眼,辛依看到那張放大的,陰沉的臉,心跳瞬間加速了一倍。
誰惹司珩了?
他的臉真臭,像別人欠他錢似的。
辛依猶豫了幾秒,打開了門。
她慵懶地靠在門框上,撩了下短發,十分不悅道,“你來做什么?”
她跟銘一吃飯吃的好好的,這個黑面羅剎不打招呼就來了,還頂著一副別人欠他錢的臉,甩臉色給誰看呢!辛依原本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深邃的鳳眸冷冷地看了眼辛依,司珩徑直走進了別墅。
司珩在她面前走過,帶起了一陣風,辛依垂在肩上的短發飄起,過了幾秒又落回到原處。
辛依暗暗咬牙,司珩又無視她!
真沒有禮貌!
她泄憤般用力摔上門,回餐廳吃飯。
司珩坐在餐桌前已經吃起來了。
辛依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回到了座位上。
“你今天晚上跟我走。”司珩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
辛依和銘一同時看向司珩,“你在說誰?”
“銘一。”司珩把食物咽下肚,“他明天要上學。”
辛依哦了一聲,依依不舍地看著銘一。銘一也以同樣的眼神看著辛依。
真是母子情深!司珩冷笑一聲,目光幽幽地盯著辛依,“等我吃完飯,再找你算賬!”
見司珩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辛依下意識縮了下脖子。
“我,我沒空!”
司珩找她準沒好事!
“沒空?你有什么要忙的?”
“我,我……”辛依看著周圍,她沒有要忙的也要找點事做。
“我要刷碗啊!”
司珩悠哉地享用晚餐,“不用,一會有鐘點工來打掃。”
“院子里的雜草太多了,我得把它們拔掉!”
“雜草交給園丁就好。”
“我……”
“閉嘴!”
筷子拍到桌上,司珩站起身,走向辛依,眉目清冷。
“你跟我過來。”
辛依抿著唇,沒動。
不知道司珩找她做什么,但她直覺沒好事。
見她坐著不動,最后的一點耐心也沒了,司珩握住辛依的胳膊,直接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往最近的房間里拖。
銘一放下筷子,跳下椅子,跑著去追辛依。可無奈他的腿沒有司珩長,最終吃了個閉門羹。
房間里。
司珩把辛依扔到床上,跟辛依一起摔到床上的還有兩個小紅本。
燈光下,小紅本的正中央閃著三個金色的大字。
離婚證。
“銘一,是我跟你生的孩子?”
司珩凜著臉,離婚日期就在不久前,可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離過婚。
想到這個女人之前莫名其妙的話,司珩很難不懷疑他和這個女人的關系。
瞥見那紅本子上的字,辛依淡淡的收回目光。
離婚證而已。
“對啊,銘一就是我跟你生的。”
辛依像在看一個白癡,她都說過好多次她是銘一的媽媽,司珩這個笨蛋還不相信。
司珩坐到床上,拾起那兩本離婚證,翻開后仔細地看著。
沒有。
一點記憶都沒有。
他下意識摸了下腦袋,不疼,沒有傷口。他沒有撞到腦袋,那他怎么會忘記自己離婚的事?
“俞驍把你催眠了,你不記得了。”
辛依慢悠悠地從床上起來,端正地坐好,視線轉向皺眉苦思的司珩,沉沉地吐出口氣。
“你愛顏棠雪嗎?”
“不知道。”
對女人是什么感情,才算愛?
余生是她?
擔著男人的責任,對她負責?
對于顏棠雪,他好像是后者。
純責任。
有種搭伙湊合過日子的感覺。
平平淡淡。
司珩以為婚姻就是平淡的。
平淡即安穩。
照這樣深想下去,司珩發現自己對顏棠雪沒有太深的感情。
“我們為什么離婚?”司珩頓了幾秒,又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催眠了?”
離婚日期就在不久前,他跟這個辛依的確有過一段婚姻關系。
“俞驍逼你的,他拿我威脅你。”辛依拿過司珩手里的小紅本,看著那封面刺眼的三個金色大字,眸子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連悲傷都看不見了,“你被催眠這件事,是云婉告訴我的。在她告訴我之前,我就猜到了。”
“為什么你會猜到我被人催眠?”
“我以前被人催眠過。”
司珩薄唇緊抿,眉目低垂。
所以,她之前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是真的。
司珩生性多疑,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他絕不會相信銘一是他跟這個女人的孩子。
“明天,你和銘一跟我去醫院。”
辛依不情不愿,“去醫院做什么?”
“做親子鑒定。”
現在的司珩誰也不相信。
辛依可能是騙子。
顏棠雪也可能是騙子。
他身邊圍繞著一堆騙子。這堆騙子把他耍得團團轉,他暈頭轉向的也不知道該去相信誰。
“做親子鑒定要抽血的,對吧?”
司珩無語,“不抽血怎么驗啊?”
這笨女人有沒有腦子,她怎么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
如果銘一真是她生的,司珩忽然有些擔心銘一的智商會被這個女人拉低。
“我不去。我本來就是銘一的媽媽,這有什么好驗的。”
辛依很怕疼,更別說拿根針管刺進她肉里,吸她的血了。她不想去。銘一就是她的孩子啊,這毫無疑問,沒什么好檢驗的。
司珩盯著辛依,眼神冰冷,“你不去也得去,不然我就把你交給那些男人。”
那些男人?
辛依愣住,司珩說的是俞驍的人?
“上次在醫院碰到的。”司珩提醒了一句,又道,“你不去就是心虛,間接性承認自己在說謊。”
辛依兇狠地瞪著司珩,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你為什么不去抽顏棠雪的血?”
要是顏棠雪跟銘一對不上,那也能說明銘一不是他和顏棠雪的孩子啊。
“你去做的話,事少。”
直接跟最有可能的人做。
銘一是他的兒子,被抽血他也心疼。
萬一他跟顏棠雪沒對上,還要再抽一次跟辛依檢驗。銘一被抽兩次血也太可憐了。
司珩記得,銘一總是喊辛依媽媽。
說不定,這個辛依真的是銘一的媽媽。
司珩竟然有些興奮。
他期待親子鑒定的結果。
不知道是期待真相,還是期待這個女人和銘一是骨肉至親。
如果這個女人跟銘一有血緣關系,那顏棠雪騙了他。
他的枕邊人,可能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