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你認識我嗎?”
辛依忽然想到,自從跟司珩見面后,他就沒有叫過她的名字。就算他不想跟顏棠雪離婚,也不會裝作不認識她,沒有必要。
司珩很莫名其妙,“我才見過你幾次,我哪里知道你是誰。”
他只知道這個女人總是說一些無厘頭的話,而且還總想著拐走他的兒子。
辛依眉頭蹙緊,不甘心地反問道,“我是辛依啊,你不記得了嗎?”
司珩搖頭,“我怎么會記得,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你。”
辛依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啊!
開什么玩笑!司珩不認識她?
辛依牽住銘一的手晃了晃,下巴指向司珩,小聲地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里,爸爸是不是摔到腦袋了?”
銘一懵懵地搖著腦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撞到了腦袋,他不記得你了。”
辛依看向司珩,問,“司珩,我叫什么名字?”
司珩有些不耐煩道,“你又沒跟我說過,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依。”
“哦,我知道了,你叫辛依。”司珩很敷衍地說道。
辛依:“……”
這就沒了?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知道啊,你剛才不是告訴我了?”
“我不說,你就不知道嗎?”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辛依,“……”
司珩好像是真的忘記她了。
辛依走到司珩身后,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腦袋,沒傷口,沒剃頭發啊,腦袋應該沒磕著碰著。
“我們九年前認識的,五年前結婚生的銘一。中間因為一些事情分開了,回國之后我們去復的婚,就在一個多月前。”辛依耐心地解釋著,末了問了一句,“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鳳眸里顯出幾分茫然,司珩道,“不記得。”
過了幾秒,他又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這個女人剛出現沒幾天,她來歷不明,誰知道她是不是在騙人。
辛依深吸口氣,“我騙你做什么?你又老又兇,我圖你什么?錢嗎?我又不是自己不會掙!”
司珩望著辛依,望進她的眸子里,想看看她說的是真是假。辛依大大方方地直視司珩,一臉坦然。
她說的都是實話。
她不心虛。
沒看出異樣,司珩收回目光,沉沉地吐出口氣,“我去上班了。銘一,我們走。”
說完,他看向辛依,“你也給我走。”
辛依冷哼一聲,“銘一跟我一起走。你都跟顏棠雪結婚了,還要我的孩子?你要是想要孩子,自己跟顏棠雪生去!”
司珩抿著唇,似在猶豫著什么。許久后,他嘆了口氣道,“你先在這里住著,等我弄清楚了再放你走。”
沒有女人敢玩弄他。
這件事疑點重重,無論這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他都要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銘一發燒,這個女人給他拿退燒藥。從這點能看出來,她對銘一沒有惡意。為了以防萬一,司珩決定一會派人來看守。
辛依斂著眸子,嘴唇微抿。
雖然她不想住在司珩這里,但是外面有俞驍的人找她。
“你能保證我不被那些男人發現嗎?”
司珩點頭,“能。”
辛依嗯了一聲,道了聲“好”。
深深地看了眼辛依,司珩拎起外套,去上班了。
今天是星期六,銘一不用去上學。
辛依在冰箱里找了些食物,親自下廚給銘一做飯。
“爸爸和那個女人睡一間房嗎?”辛依剝著毛豆。
銘一垂著腦袋,“沒有,我找爸爸睡的。”
媽媽不在的這幾天,他一直纏著司珩,沒讓司珩跟顏棠雪睡覺。
剝毛豆的動作頓住,辛依輕笑幾聲,“你沒讓爸爸跟那個女人睡覺?”
銘一,“沒有。”
他要替媽媽看著爸爸!
不能讓爸爸跟那個女人睡覺,不然媽媽會傷心的。
辛依心情雀躍,銘一太懂事了。她要做糖醋排骨好好犒勞銘一!
冰箱里有食材,辛依微微蹙眉,“爸爸和那個女人住在這里嗎?”
萬一顏棠雪回來看見她,肯定會通知俞驍的人,到時候她肯定會被抓走。
銘一認真地剝著毛豆,回答道,“不是,他們住的是山邊上的那個房子。”
辛依哦了一聲,悄悄地松了口氣,不是就好。
*
晚上,司珩下班回到山邊別墅。
顏棠雪身體剛好,沒有去公司上班,她一直留在家里給司珩做飯。
空蕩蕩的別墅里,沒有銘一,家的溫度好像也沒了。司珩坐到餐桌前,看著顏棠雪為他忙前忙后。
“銘一呢?”顏棠雪問。
今天她回到家沒看見銘一,以為銘一跟著司珩去公司了。可現在司珩回來了,還是沒看見銘一。
司珩靠在椅背上,微闔著眼,淡淡地道,“不用管他。”
“我這不是不放心么。”顏棠雪做出一副擔心兒子的慈母模樣。
司珩仔細地看著顏棠雪,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好假……
說不上哪里假,有種很刻意的感覺。
沒有生活的自然而然,有種被推著走的無力感。
幾天前,他從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回到家就見到了顏棠雪和銘一。
他記得自己有個妻子,但不知道這個妻子是誰,長什么樣子,腦海里只有一個很模糊的影子。
顏棠雪說他們是夫妻。
那她就是他的妻子。
司珩從來沒有懷疑過。
這也沒有什么好懷疑的。
但現在多出了一個奇怪的女人,她說她是銘一的媽媽。她說他們結婚有過孩子,銘一就是他們的孩子。
原本平靜的生活被打亂,司珩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他以為的生活變了。
生活好像是假的,他好像被自己騙了。
他不記得自己跟顏棠雪結婚的日期,對于那個自稱是銘一媽媽的女人,更是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司珩輕輕地敲擊著腦袋,眉心蹙得緊緊的。他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銘一和那個女人說他的腦子壞掉了。那個女人這樣說倒是不奇怪,關鍵是銘一也這么說。
對了,那個女人說她叫辛依。
辛依?
司珩忽然想到那天在醫院里,辛依眼里含著淚,悲痛地說,司銘一,一同依,司珩永遠銘記辛依,一心一意。
銘一的“一”,同的是辛依的“依”?
司珩閉著眼,腦子里一團亂。
有什么東西丟了,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這種感覺好難受。
顏棠雪把筷子放到司珩的碗上,喊了他一聲,“司珩,吃飯了。”
司珩回過神來,睜開眼,嗯了一聲。他拿起筷子,丟了魂般的夾著菜往嘴里送,機械地咀嚼的。
該死!為什么他腦袋里總是辛依!
他們才見過幾次面而已!
那女人像是在他腦袋里扎了根,怎么也拔不去!
司珩煩躁地扔下筷子,起身離開餐桌。
“我沒有胃口,先回房了。”
視線緊鎖著司珩離去的背影,顏棠雪暗暗握緊手里的筷子,魅惑的鳳眼里浮上怨毒。
今天,她從俞驍那里得到了辛依逃走的消息。
司珩關上房門后,顏棠雪也扔掉了筷子。
也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女人逃去了哪里!
心跳稍稍加快,顏棠雪深吸了口氣。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她現在的體質,生氣不好。
顏棠雪離開餐廳,來到衣帽間。
這里的衣服大多都被辛依穿過,明麗的俏臉上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顏棠雪壓下惡心的反胃感,挑了酒紅色的吊帶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