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棠雪咬著牙,被怒氣撐大的鳳眼死死地盯著辛依,咬牙切齒道,“辛依,你最好不要跟我作對。”
“我不想跟你作對,但你也別總是折騰我。你要是怕司珩跟我有牽扯,你去找司珩好了呀,找我有什么用?”
是司珩陰魂不散,又不是她死纏爛打。找她沒用啊,司珩才是關鍵。顏棠雪也太沒自信了,一出了事就讓她走,從來都不去找司珩。可能她找了,但司珩懶得搭理她。
顏棠雪做著深呼吸,她要被辛依氣死了!過了許久,胸腔里的怒火才被理智澆滅,顏棠雪恢復了平靜,語調也平穩了許多,“辛依,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走,還是不走?”
辛依嘆了口氣,頗為疲憊道,“如果司珩又找到我了,我還要換地方嗎?”
“找到了再說。”顏棠雪蹙著眉。
“那就走吧。”辛依也懶得廢話了。
這就像是一場游戲,辛依也想看看司珩能不能找到她。司珩能,她贏。司珩不能,顏棠雪贏。
辛依收拾好東西,跟顏棠雪去機場。
這次的飛機,依然是顏家的私人飛機。讓辛依意外的是,顏棠雪要駕駛飛機。她竟然會開飛機。
辛依收斂詫異,她不想讓顏棠雪得意忘形。
兩人登上飛機。
辛依拿出手機,觀看提前下載的電視劇。顏棠雪駕駛飛機去鄰國。
不到三十分鐘,飛機落地。
“我現在帶你去酒店。”顏棠雪道。
辛依嗯了一聲,推著行李箱跟在她身后。顏棠雪走路很快,有種干練的感覺,辛依小跑才能跟上她。
酒店就在機場外,兩人步行不到十分鐘就走到了。顏棠雪踏進酒店,前臺上前恭敬地喊了一聲“顏總”。
顏棠雪點了下頭,帶著辛依上樓,邊走邊道,“你先住在這里,不要出門,一日三餐我派人給你送進去。”
“嗯。”
走到房門前,顏棠雪把房卡放到辛依手里,帶著警告意味的目光看著她,紅唇微啟,“你要聽話。”
辛依輕嗤一聲,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了。”
她還不夠聽話嗎?顏棠雪讓她往東,她就往東,讓她往西,她就往西。辛依聽話得不能再聽話了!
顏棠雪走后,辛依回房洗澡。
真快,她和司珩剛見面就分開了。顏棠雪是真的很怕她和司珩搞到一起。辛依覺得好笑,顏棠雪努力了五年都沒有結果,她竟然還在堅持。辛依很佩服顏棠雪的毅力。
司珩和顏棠雪都是怪物。對于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他們非要搶到手。他們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有很強的占有欲,就算拼了命,堵上全部身家,也在所不惜。
洗完澡,辛依披上浴袍站在落地窗前,半闔的美眸望著酒店門口的人工噴泉。顏棠雪給她準備的套房不錯,看來像個小公寓,家具什么的都很齊全。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人工噴泉旁,辛依一怔,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
司珩推著一個銀色的行李箱,正朝酒店這邊走來。辛依傻眼了,不是吧,她剛到酒店才洗完澡,司珩就找過來了?
這么快,消息真靈通。
唇角緩慢上揚,辛依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顏棠雪氣瘋的樣子。
這就快了,司珩來了,顏棠雪應該也快來了。
辛依拉上窗簾,臥室里有些昏暗,她躺到床上。沐浴后的身體散發著香味,白色的棉被軟軟的,床和枕頭很舒服,辛依有些困了。
她蓋上被子,閉上眼,細細地感受著包裹身體的柔軟和芳香,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叩叩叩。”
辛依睜開眼,她剛才好像聽到了敲門聲。
“叩叩叩。”
辛依看向房門,是真的有人敲門。
司珩?
顏棠雪?
來到房門處,辛依大喊,“誰啊?”
“送餐的。”門外的送餐員道。
辛依哦了一聲,打開門,見外面的男人推著一輛小餐車。
小餐車一共有三層。最上面一層是菜,中間的是主食,最下面的那一層是飯后甜點。
“謝謝。”辛依道。
男人頷首,“不客氣。”
送餐員離開后,辛依享用晚餐。顏棠雪在吃喝上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她,這點倒是挺好的。
飽餐一頓后,辛依靠在沙發上,像一只饜足的大貓咪。
緩了半個小時,辛依站起身去拿餐車最后一層的甜點。那是她最喜歡食物。
辛依端著草莓奶油蛋糕走到陽臺,坐在花生搖椅上慢慢地吃著,慢慢地晃著。
溫柔的晚風搭配著甜蜜的蛋糕,辛依微瞇起眼,真是享受……
“噠……”
眼前投下一片陰影,辛依半闔的眸子瞬間睜大。
什么情況!
一個男人的腳踩在窗槽上,在辛依的角度看不見臉,只能看到男人的腿和腹部。
入室盜竊?!
辛依趕緊從花生搖椅里起來,放下蛋糕,去廚房拿了把刀,回到陽臺上。
窗槽上的腿沒有了,那個“賊”直接跳進了陽臺。
身影有些熟悉……
“司,珩?”辛依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陽臺沒有開燈,她看不見面前男人的臉。但從身形來看,辛依覺得這個人是司珩。
他竟然跳窗戶進來了!
真是腦子有病,這多危險啊!
辛依的房間在四樓,司珩踩在她的窗槽上,他住的應該是五樓。這要是出了事,他就要成殘廢了!真是胡鬧!
面前的男人不動,不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在昏暗中黑得像個影子。
“司珩,是不是你?”辛依朝那人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司珩找到陽臺的電燈開關,開燈。
整個陽臺瞬間光明。
眼前的這個男人除了司珩,還能是誰,辛依扶額。這男人怎么想的,竟然還爬窗戶,真是嚇死人了!
司珩一身黑色西裝,靜靜地站在辛依面前,冷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俊美的臉龐帶著怒氣。辛依有些莫名奇妙,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你把我一個人扔在M國,然后跟顏棠雪跑了?”司珩冷聲質問。
辛依抿著唇。司珩說的她和顏棠雪像是一對奸夫**,總感覺哪有些怪怪的。
“辛依,你真是要氣死我!”司珩鳳眸猩紅,對著辛依低吼一聲。
五年前,辛依在醫院扔下他。
現在,辛依一聲不吭地離開M國,讓他一個人留在那里。
為什么離開的人總是辛依?
心里好難受,司珩問辛依,“顏棠雪送你來的?”
“嗯。”
司珩臉色一沉,不讓顏棠雪吃點苦頭,她總是不知好歹。不把顏棠雪處理完,他和辛依一天不能消停。
“以后不許跟她走,聽清楚了?”司珩凝眸看向辛依。
辛依悄悄地抬眸看向司珩,見他正盯著她,連忙垂下眸子,看地板。
“我問你話呢,聽見了沒有?”司珩的表情瞬間不耐煩。
辛依連連點頭道,“聽見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什么人,說什么話。辛依的這句“我聽見了”,無疑是在敷衍司珩。
這五年,顏棠雪限制她的自由。她在那家小鎮里的咖啡館一待就是五年。
幸福是幸福的,偶爾有些空虛。她太孤單了,身邊也沒有可以說話的人。
其實有說話的人,但那些人走不進辛依的世界。或者說,辛依鎖死了世界的大門,不放任何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