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哲微笑地看著尤娜，眼底那種無與倫比的溫柔讓她不知所措。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過對他表白的場景，但絕不是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
    “我都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這些話在我心里憋了多久，你不知道我說出這些話需要多少勇氣，你也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表白之后我就會失去你……”
    “對不起。”
    付哲輕輕將由尤娜攬進懷里，她多么渴望這懷抱，甚至魂牽夢繞。
    但不知道為什么。
    當這一刻到來，她的心里卻沒有想象中那種悸動。她以為自己會語無倫次，不知所措，甚至興奮地忘乎所以。
    然而都沒有。
    或許她的反應弧比較長。
    又或許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她需要時間消化。
    是啊，這個擁抱多么溫暖，多么令人安心。好像所有一切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曾經那些委屈，也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面前這個人，她喜歡了五年。
    五年，相當于她到目前為止人生的四分之一。
    最美好的青春，終于有了回應。
    與此同時，對面喵喵咪呀里面，一人一貓觀看了整個過程。阿南看著蹲在腳邊的啊嗚，發現它正對著付哲哈氣。他蹲下本想安撫，卻被狠狠咬了一口。
    “嘶，干嘛咬我……”
    “他又不是今天才開始咬你。”
    老板走到玻璃門前，隨意撩動身后的金色卷發，瞬間散發出撩人的氣息。然而阿南卻無動于衷，板著一張臉，不住地搖頭。
    “我記得她好像是阿楓的女朋友。”
    “是啊。”阿南吹吹被咬傷的手指，“不過他上次來的時候，說他們快分手了。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估計已經分了吧。”
    “好可惜啊。”老板摸著懷里的白貓，“我挺喜歡那個小姑娘。”
    “我看阿楓對她的感覺也不一般。”
    “哦？”
    “你什么時候見過他笑過？”
    老板若有所思地想一陣兒，“從來沒有。”
    “這就對了。”
    阿南從圍裙口袋里掏出一盒罐頭，與此同時回頭看了看啊嗚，它正躺在貓架上生悶氣，不論誰從它面前走過，都得挨兩巴掌。
    “能被阿烏喜歡的，都是神人。”
    阿南用力打開罐頭，幾只貓咪蜂擁而至，有的甚至直接站起來，不停地喵喵叫。他像被定格了一般，沉思片刻忽然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接到阿南電話的時候，杜雨楓正在切牛肉，介于尤娜是肉食動物，他決定燉一鍋土豆牛肉，外加可樂雞翅和烤羊排。再炒兩個素菜，一個玉米羹，對兩個人來說很豐盛了。
    “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原本不想打，但又不得不打。”
    杜雨楓歪頭夾著手機，“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正忙著炒菜呢，有事兒快說。”
    “你要招待客人？”
    “不是客人，是女朋友。”
    “哪個？”
    “我有幾個？”
    “我哪知道。”
    杜雨楓覺得每次與阿南的對話，都在挑戰他的底線，“就一個，上次在店里，你見過的那個。”
    “哦，你們還沒分手？”
    “你就不能盼別人點兒好？”
    “這么說還沒分手。”
    “你到底有什么事兒？”
    阿南席地而坐，邊喂貓咪罐頭，邊說，“我剛才看到你女朋友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了，怕你不信，我還拍了照片，已經發給你了。他是啊嗚親近的第一個人類女性，我不會記錯。喂？你在聽嗎？喂？阿楓？”
    對面響起忙音。
    阿南疑惑地對著電話嘀咕了幾句，隨即揣進口袋，開始認真喂貓。
    另一邊杜雨楓看了阿南發來的照片，只看了兩秒就將手機扔到一邊，繼續炒菜。直到全部做好，已經晚上八點。
    尤娜仍然沒有來。
    杜雨楓假裝不在意，窩在沙發里看了一會兒電影，卻一個鏡頭也沒記住。抬眼看看墻上的鐘表，八點半了。
    他又上樓在健身室里擼鐵，感覺過去很長時間，可一看表才十分鐘。他以為表壞了，又去廚房找手機，確定時間沒錯。
    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短信。
    他將手機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時間像被無限拉長，每分每秒都拉扯著他的神經。
    九點半。
    菜都涼了，尤娜還沒來。
    他終于忍不住，拿起手里。
    看到屏幕上閃著杜雨楓的名字，尤娜才突然想起兩人的約定。她先是一陣懊惱，隨即沖付哲露出抱歉的笑容，然后起身離席，到走廊上接通電話。
    “你在哪兒？”
    “抱歉，我今天去不了了。”
    “為什么？”
    尤娜支吾了半天，“我……突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什么事情？”
    尤娜沒想到杜雨楓會追問，一時之間想不到理由。
    “飯已經做好了，我等你。”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總之，我等你。”
    不等尤娜說完，杜雨楓直接掛斷電話。她對著忙音發了一陣呆，然后慢慢垂下手臂。她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突然心亂如麻。
    回到餐桌上，付哲并沒有問是誰，而是微笑著給她夾菜。她點點頭，低頭默默吃飯，然而味同嚼蠟。
    吃完飯，付哲將尤娜送回別墅，見她進了屋才安心離去。此時嬌嬌和彭哥正在看電影，正到關鍵時刻，她不想打擾，便打了聲招呼上樓去了。
    陽光透過窗灑在杜雨楓身上，他慢慢睜開眼睛，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整晚，尤娜也沒有來。遠遠看著桌上沒有動過的飯菜，他忽然有種挫敗感。
    同樣心神不寧的，還有尤娜。
    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直到嬌嬌敲門叫她吃飯，她才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
    下了樓，大家已經就坐。嬌嬌和彭哥因為昨天電影的情節，吵得不可開交。David則抱著平板瀏覽網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漢字，反正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而對尤娜來說，昨天發生的一切仿佛做夢一般，如果不是早上收到付哲的微信，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早安。
    短短兩個字，足以讓她開心一整天。她取過土司和果醬，抹好剛咬了一口，卻發現David正盯著她看。
    “怎么了？”
    “這個人好像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