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處罰確實不公平,在許文蘭的帶領下,所有白梅居舍的學生一起抗議起來,不許學院將退學的學生趕出去,不上課,不吃飯。</br> 而學院也不慣著他們的行為,他們不上課就不上,不吃飯就不吃,還將白梅居舍的院門給鎖住了,不讓她們出去。m.</br> 行意也很氣憤,沒想到學院能做的這么出格,但同時她也擔心事情真鬧大了,再出什么亂子。她想跟她娘通個信兒,但因為白梅居舍院門被鎖,她根本出不去。</br> “這可怎么辦。”</br> 許文蘭帶著居舍其他學生在院里靜坐以表達抗議,只行意和魏姝在屋里。</br> 魏姝往外瞅了一眼,嘆氣道:“許文蘭確實也有些沖動了,不該和金蘭的學生動手的。而且學院處置不公,本來可以找學政講理,鬧成這樣,該怎么收尾呢。”</br> “學院把院門給鎖了,看這架勢,似乎并不會妥協。”</br> “可別出了人命。”</br> 行意深呼一口氣,騰地一下起身,“不行,我得想辦法把學院的情況告訴我娘。”</br> “可院門鎖了,我們根本出不去啊。”</br> 行意垂眸想了想,道:“我倒是可以翻墻,只是學院大門守衛森嚴,我估摸出不去。”</br> 魏姝幫著一起想,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跟我說過,說你娘挺看好一個從揚州來的學生,他們關系很好,或許他能幫你傳信。”</br> 行意面上一喜,“對啊,我怎么把他給忘了。那我得等夜里,然后偷偷去一趟男學院。”</br> 入夜,許文蘭帶著一幫女學生還在院子里靜坐,而她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學院竟也沒有送飯,沒有開門,就讓她們這樣餓著。</br> 有的女學生已經開始害怕了,偷偷的哭了起來。</br> “怕什么,我們這么多人,他們難不成還真敢餓死我們?呵,但凡我們中有一個出事,學院就大禍臨頭了。”許文蘭大聲道。</br> “咱們要是服軟的話……”</br> “不行!”許文蘭打斷那女學生的話,“我們這些被退學的學生怎么辦?還有以后你們就甘心低金蘭和銀菊一頭?最重要的,以學院的態度,半年后商部選拔根本不會有我們白梅什么事,這樣你們也沒意見?”</br> 許文蘭兩句話成功說服了學生們,大家繼續坐在原地抗議。</br> 行意聽到這兒,小小嘆了口氣,繞到居舍后面,然后翻墻出去了。</br> 學院里面有巡邏的,她一路避開,終于來到了男學院外面。翻墻進去,因為時辰已經晚了,所有居舍都熄了燈。</br> “方萬金,他在哪兒間居舍呢?”</br> 男學院跟女學院一樣分為三個居舍,三個居舍三個院子,許文蘭卻不知自己在哪個院子里,也不知道方萬金在哪個院子。</br> 正在她不知如何的時候,見其中一居舍門打開了,一男學生穿著中衣出來,迷迷瞪瞪的沿著廊子往外走,應該是要去如廁。</br> 行意想了想,悄摸跟了上去。</br> 男學生去了茅房,不多一會兒出來,行意自后面拍了他一下。</br> 男學生身子一僵,也不轉頭往后看,接著急慌慌往前走,行意干脆繞到他前面,擋住了他的路。</br> “啊……唔……”</br> 男學生驚的大叫,行意忙捂住了他的嘴。</br> “叫什么,我是人不是鬼!”</br> 聽到行意的聲音,男學生猛地松了口氣,唔唔兩聲,示意行意可以放手了。</br> “別亂叫,不然我把你吊樹上。”</br> 行意警告了一句,見男學生點頭,她這才松開了手,哪知那男學生把腿就要跑,被她踢了一腳,撲騰坐到了地上。</br> “我是隔壁女學院的學生,只是來你們這兒找人的。”</br> 男學生摔的屁股疼,聽到這話,沒好氣道:“你一個姑娘家,深夜潛入男居舍,還要不要……”</br> 剩下那個字,他看了一眼行意的表情,沒敢說出來。</br> “那個,你找誰?”</br> 行意哼了哼,“方萬金。”</br> “方兄?”</br> “你認識?”</br> “我們居舍的,我當然認識。”</br> 行意眼睛一亮,沒想到運氣這么好,“快帶我去找他。”</br> “這,不好吧?”</br> “別廢話,再晚就要出大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