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月讓嚴暮快點說,但他卻盯著她的臉看,還一副有些失望的樣子。</br> “火越少越大了,他們堅持不來多久,快說啊!”司空明月急道。</br> 嚴暮抿抿嘴,“我想讓你色誘那頭領。”</br> “啊?”</br> “憑你這長相,可能不大好成功,但……”</br> “我可以!”</br> 司空明月先自審了一下,而后解開頭繩,讓頭發披散起來,接著扯開衣服扣子,一個一個往下解,竟一絲忸怩和猶豫都沒有。</br> 眼見她越解越深,嚴暮忙攔住了她。</br> “可以了!”</br> 二人繞到那幫西越將士后面,故意發出響動。那頭領和幾個兵士循聲望過來,一眼就望見了驚慌失措的司空明月。</br> 而司空明月勾了那頭領一眼,轉身就往遠處跑。</br> “還不快去拿下她!”那頭領喝道。</br> 身邊一兵士嘿嘿一笑,“老大,大家在軍營里也夠素凈的,要不您心疼心疼我們,讓我們開開葷?”</br> 那頭領往司空明月的背影望了一眼,瞇眼道:“軍營有軍營的規矩!”</br> “大家都不說,誰知道呢。”</br> “哼!”</br> “要不您先嘗嘗味兒?”</br> 那頭領垂眸,“少拐老子,讓老子犯錯,有本事你們自己玩去!”</br> “您要是不參與的話,咱們也不敢啊。”</br> 那頭領舔了一下下唇,“這女的好像眼睛有毛病,不過這破地方也沒什么好挑揀的。”</br> 說罷,那頭領那他們先在這兒候著,他提了提手中的劍追過去了。</br> 司空明月見人上鉤了,忙往小路上跑,那頭領一拐彎,便被埋伏在暗處的嚴暮制服了,未免他出聲求救,用布條勒住了他的嘴。</br> 司空明月先整理了衣服,接著拔刀就要砍了這頭領。</br> 嚴暮忙攔著她,“你不想救人了?”</br> 司空明月咬了咬牙,“竟然說我眼睛有毛病!”</br> 嚴暮忍住笑,憑她眼睛抽搐那兩下,他也覺得像眼睛有毛病的。</br> 那邊火燒得更猛烈了,百姓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二人不敢再耽擱,忙拖著那頭領跑了過來。</br> “將柴火拿開,不然我們殺了他!”司空明月爆喝一聲。</br> 這一聲,那些將士們紛紛看過來,看到他們頭領被挾持,忙讓抱柴的兵士將柴火都扔了。</br> “你們什么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挾持我們頭領!”一將士吼道。</br> 二人押著那頭領,走到火光能照亮的地方。</br> 司空明月瞇眼道:“我乃明月郡主!”</br> 聽到其身份,這幫將士眼里露出懼色。</br> “你們這幫狗東西,殘害我西南百姓,誰指使你們來的?”</br> 一將士眼珠轉了一轉,“我們就是跟他們開個玩笑,明月郡主何必當真,快將我們頭領放了吧,你也不想鬧得太大,萬一引發什么沖突,那就不好了。”</br> “呵,你們都燒到我們家門口了,燒我們的百姓,還怕引發沖突?”</br> “倒也不是我們怕。”</br> “那我們西南也不怕!”</br> 說著,司空明月推著那頭領,喝令那些將士讓開,慢慢挪動到了火圈前。</br> 嚴暮抓著那頭領,讓司空明月先去救人。</br> 司空明月先挪開幾把燃著的火柴,打開一個口子,然后沖進去,將里面百姓松綁。</br> “大家快往外逃,逃到鎮子上去!”</br> 百姓們互相解綁,看著已經被燒毀的家園,只能擦著眼淚,帶著孩子老人往外逃走。</br> 等百姓們大部分都走了,她看到一個婦人還坐在火圈里,懷里抱著一個孩子。</br> “大姐,你怎么不帶著孩子往外逃?”司空明月走上去問。</br> 見那大姐不說話,仍背身坐著,司空明月走上前,一看看到那孩子,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孩子已經死了,燒死的,衣服燒沒了,全身焦黑。</br> 而那大姐癱坐在那兒,人跟丟了魂似的。</br> 這時有兩個百姓去而復返,顯然剛才太慌亂,沒有想起這婦人,逃出去后才想起來,趕忙回來找她。</br> 其中一老翁道:“這些畜生闖進村里,殺了一番后,便將剩下的村民都綁了起來。劉三娘將兒子藏起來了,本以為可以逃過一劫,不想這些畜生竟然放火燒村。孩子渾身著火的從家里沖出來,劉三娘哭著喊著要求兒子,可他們卻押著她,讓她親眼看著兒子被燒死。”</br> 說到這兒,老翁氣得跺腳。</br> “我們在他們眼里真跟那臭蟲似的,可以隨意侮辱殺害!”</br> 司空明月臉色鐵青,當下也只能讓這兩個百姓先將劉三娘帶走。</br> 村民們都撤了,司空明月提著刀出來,竟徑直朝那些西越兵士殺了過去,一連殺了兩個,待到這些兵士都拔刀了,她才稍稍冷靜。</br> “你們殺了我們那么多百姓,這一次絕不可能善了!”司空明月怒聲道。</br> 一將士冷嗤道:“說到打仗,你們不會以為你們能贏吧?”</br> “誰容許你們隨意殺人的!”</br> “殺你們這些蠻人,在我們鮮卑人以為,不過是殺一只臭蟲而已。既然不是人,自然也就不犯法,不犯軍紀。”</br> 嚴暮也算見識到了這些西越人對待西南十二部落的態度,想來這樣的屠殺是經常發生的,而十二部落只能憤怒,卻也沒辦法。</br> “呵,你一個小小的士兵,竟也敢說這樣的大話。若你們朝廷想打仗,早就打了,不至于拖這么久。至于為何不打,定也是忌憚十二部落的兵力。”</br> “你們殺了這些百姓,管你犯不犯軍紀,但既然落到我們手里,便沒有好果子吃。”</br> 說吧,嚴暮眼睛一瞇,猛地將那頭領推進了火圈里。</br> 這一下,不止那些士兵,司空明月都吃了一驚。</br> “我們不能主動挑起沖突!”</br> “是你們主動的嗎?”嚴暮挑眉,“人家隨意殺你們的百姓,你們在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便當你們好欺負,以后這樣的事只會更多。你們可以一忍再忍,但死去的百姓憑什么是你們軟弱下的犧牲品。”</br> 那頭領衣服沾了火星,很快燒了起來,接著慘叫連連。</br> 那些兵士當即拔劍沖了上來,嚴暮和司空明月拔劍與他們對打。</br> 雖然對方人多,但他們武功厲害,想要逃掉并不難。而他們故意不逃,拖延著這些兵士,不讓他們去救人。</br> 聽著頭領的慘叫,這些兵士心早就慌了,二三十號人打得亂七八糟。</br> 司空明月早恨得咬牙切齒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那些將士就往火堆里人,一個接著一個。很快慘叫聲連城了片,剩下那些嚇得手腳都發軟了,竟紛紛往外逃去。</br> 司空明月要去追,嚴暮攔住了他。</br> “他們會回去報信的。”</br> “就是要讓他們去報信,這樣才能震懾西越朝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