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李向北一時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品評對方的癖好。
    隱隱的覺得背后冒著呲呲的涼風，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王陽這會也反應過來了，難得的有了點脾氣，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男生也沒興趣...”
    李向北這才松了口氣，僵硬的解釋道：“就是覺得湊在一塊有點熱，往邊上挪挪，今天屋里怎么燒的這熱。”
    王陽一臉心塞。
    坐在角落里的張愛國委委屈屈的抖了抖肩。
    剛才被王陽的話也是嚇了一跳。
    后來想想可能是自己多慮了，就他這普通的相貌應該沒...什么事。
    王陽怎么也沒想到一句話能引起這么大的誤會，摸了摸腦門上的冷汗。
    他只是喜歡更成熟一些的女人罷了。
    又說不出口，便沒繼續解釋。
    “不是只去鎮上打個電話，怎么回來的這么晚？”王陽悄聲的問道。
    “去老沈那吃了頓飯。”李向北簡單的說了下，因還有個張愛國在，沒在多說什么。
    看著對方不予多說的樣子，王陽就知道這里面有事，看了眼張愛國，便沒細問，淡淡的說道：“等開春了，咱們的房子也趁早蓋了吧。”
    這樣也能少面對董家姐妹了。
    “嗯。”
    張愛國......
    他其實十分想挽留一下這哥倆，他們這一搬出去，屋里不就只剩他一個男的了。
    要是不知情的男知情可能還得意一下。
    可他現在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可開心的。
    相反，那若有若無的恐懼之感，時不時的襲擊著他脆弱的小心臟。
    他就怕，一個不對也步了何遠方的后塵。
    林玉竹和李向晚都沒想到公社會這么給力，第二天就派了干事下來察訪。
    把知青點周圍的幾家鄰居都訪問了遍。
    這幾家跟林玉竹的關系算是不錯的，話里多少偏向知青這邊。
    陳嬸就更不必說了，那是一心向著知青這邊。
    這會就能看出大隊長平時積攢的路人緣不怎么樣了。
    同村的鄉親，沒幾位愿意替他說話。
    等干事都訪問完了，大隊長這邊才得到了消息，趕忙把人攔住。
    熱情的拉著對方去家里吃個便飯。
    小干事想起還在寫檢討的兩位同事，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順便給大隊長又添加了一樁罪狀。
    有意腐蝕辦公人員。
    小干事回公社就把記錄上交給了領導，接待林玉竹和李向晚的那位領導點點頭。
    村長第二天又被叫到了公社，再出來，手里就多了個任命善水村大隊長一職的紅頭文件。
    村長美滋滋的踩著小步伐走回了善水村。
    也不覺得天冷了，路長了。
    一路帶風的回了村，進村后就直奔村委會，打開喇叭，念任命書。
    從今天正式開始，村長也是善水村的生產隊大隊長了。
    前任大隊長聽到廣播后，當場暈倒在家中。
    家里頓時一片荒亂。
    等人醒過來，又聽到了喇叭聲，喊他去村委會，有電話。
    王天祥心里咯噔一聲，除了兒子，誰還會給他打電話。
    這會打電話......
    總覺得時間上太巧了一些。
    想起李向北那冰冷吃人的目光，王天祥心里抖了抖。
    王婆子看自家男人顫顫巍巍的樣子，說道：“不然我去接吧。”
    王天祥搖搖頭，有些看不上的說道：“你去，別再惹出什么事。”
    于是步履闌珊的去了村委會。
    村長在看到前任大隊長的時候，竟然心存一絲不忍。
    這才一天不見，怎么覺得對方跟他一樣老了呢。
    “來了，你兒子給你來的電話，快過來接，正好你們爺倆談談心，你也解解悶。”
    王天祥這會怎么聽，都覺得對方在挖苦嘲諷他。
    不大高興的接了電話。
    “常平，有啥事？”王天祥這會就期盼兒子只是想家了，才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爸，你們是惹到了什么人了嗎？我今年升職的文件都要批下來了，今天領導突然來了一句政審不過，讓我回來問問你們都做了什么事。
    爸，怎么回事？
    這次升職不成，今年說不好要退伍回來等轉業，你們得罪了誰？”
    聽著電話那頭極是壓抑迫切的聲音。
    王天祥又覺得眼前一黑，再一次的暈倒在地。
    電話另一頭只聽到，砰的一聲。
    給王常平弄的一愣，隨后不安的喊道：“爸？喂？爸...你沒事吧？”
    村長直愣愣的看著倒地不起的王天祥也是一懵。
    上前想把人扶起來，發現對方死沉死沉的，扶不起來。
    這會屋里就他一個人。
    村長有些心塞，電話那頭還有喊聲呢。
    村長把王天祥又默默的放回了地上，接起電話說道：“常平呀，你爹暈過去了，有事等他好了你再打過來吧。”
    “趙伯，我爸沒事吧？”
    “啊，沒事，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能讓你爹有事，那我掛了。”
    還沒等村長掛電話，電話另一頭又及時的叫住了他，“趙伯，我還有事。”
    村長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天祥，一雙老眼有點不忍，嘆口氣，又把話筒放到耳邊說道：“啥事，你快說，你爹還躺在地上呢。”
    ......電話另一頭有片刻的寂靜。
    “趙伯，我們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村長邊看著躺在地上昏死的王天祥，邊說道：“村里這不是要建小學嗎，組織了一次考試，你爸想不開，弄了份試卷給了你們王姓的后生，你說說，這么多人知道了答案，誰不想考個第一，被錄取。
    這不，就全考了個滿分。
    這事就捅到了公社，你媽又帶著你嬸子和你媳婦去打舉報的人，這不，大隊長的職位徹底沒了。
    常平，你趙伯我也不想當這大隊長，大隊長這活可不好干，一年年的，光得罪人不討好，累死累活的，誰愿意當呢。
    今天公社領導死活要我當大隊長，人家是領導，我這還能拒絕不成。
    回頭你也幫趙伯勸下你爹，別因為一個大隊長的位置就生分了。”
    村長在這一開話題，就有點收不住了，顯然忘記了地上還躺著個人。
    而另一邊的親兒子，也把自家老爹給忘了似的，急切的打斷村長，好聲好氣的試探道：“趙伯，舉報我爸的人是有什么來頭嗎？”
    村長砸吧一下嘴，說道：“還不確定是不是人家舉報的呢，反正你爹懷疑是人家女娃娃，這女娃娃你不認識，是新來的知青，長的挺好看的，有個新來的男知青挺喜歡的。
    聽說，這男知青家里都是部隊上的，咋了？你那邊......”村長這才意識到，王常平可能在部隊出了什么事。
    怪不得打電話呢，乖乖，這李向北家還真是有能耐。
    這么一想，村長渾身一抖，想起自家侄子之前做的事，簡直是作死。
    他當初好在沒一根筋到底，不然，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這么一想，村長腦子一宕，嘿，王天祥都躺在地上有一會了。
    村長連忙說道：“常平啊，不說了，你爹還躺在地上呢。”
    已經悠悠轉醒的王天祥......
    差點又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