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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第 68 章

    68
    “我外放的啊,”段非凡笑著說,“耳機不知道塞哪兒了?!?br/>     “你是在牛三刀后面通道那兒嗎?”江闊問。
    “嗯,”段非凡點點頭,“就是你第一次自食其力賺了一百塊的地方。”
    “還包括了十塊錢工傷賠償?!苯焽@氣。
    “對。”段非凡笑笑,看著屏幕上的他。
    江闊也在看屏幕,看的也應(yīng)該是他,但這個視線就對不上了。
    “你在看我嗎?”江闊問。
    “是?!倍畏欠舱f。
    “想我了沒?”江闊突然湊近屏幕,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本來沒太想的,剛回來忙忙亂亂的,”段非凡也壓低聲音,“但是現(xiàn)在看到你,突然就很想。”
    “闊叔親一個?!苯熣f。
    “親哪兒?”段非凡問。
    “嘴吧?!苯熣f。
    段非凡撅嘴。
    江闊一下笑得消失在了屏幕外面,整個畫面都晃得天眩地轉(zhuǎn)的,段非凡嘖了一聲:“玩我呢?我形象都不要了你笑。”
    “來,親一個。”江闊回到了畫面里。
    段非凡重新撅好嘴。
    “MUA!”江闊親了一下。
    “嘶——”段非凡捂著嘴。
    江闊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你真他媽能演?!?br/>     “要不是學(xué)表演費錢,”段非凡說,“我現(xiàn)在沒準(zhǔn)兒就在哪個表演系重修大一,不過園林也不怎么省……”
    “怎么你上哪兒都重修啊。”江闊笑得咳嗽了一下。
    “不重修怕碰不上你啊?!倍畏欠舱f。
    “……靠。”江闊頓時收了笑容。
    “嗯?”段非凡看著他。
    “有點兒感動?!苯熣f。
    段非凡笑了笑沒說話。
    “這個你拿……”段凌從后門走了出來,手里拿著支藥膏,往他這兒遞的時候看到了他手機,愣了愣,“視頻呢?”
    “嗯,”段非凡應(yīng)了一聲,“跟江闊。”
    “誰?”江闊本來靠在墻邊,一下站直了,臉上也換了嚴(yán)肅的表情。
    “段凌。”段非凡說。
    “凌姐好?!苯熈ⅠR問好。
    “哎,好,吃了沒?”段凌湊過來揮了揮手,也沒等江闊回答就離開了畫面,把藥膏扔到了段非凡腿上,“你倆怎么剛到家就視頻……”
    “想撥語音的,點錯了,”江闊說,“就順便視個頻?!?br/>     “那你倆聊,”段凌指著藥膏,“一會兒把這個抹抹,你那個嘴,是上火嗎?”
    “啊,”段非凡摸了摸自己的嘴,“還很明顯嗎?”
    “你老嬸兒說是上火,我說是打架了,”段凌說,“我猜錯了唄?”
    “你倆賭什么了?”段非凡轉(zhuǎn)頭看著她。
    “晚上門口小諸葛一頓飯?!倍瘟枵f。
    “上火了。”段非凡說。
    “段非凡你是不是就想訛我一頓!”段凌喊。
    “難道我敢訛我老嬸兒?”段非凡說。
    段凌瞪著眼睛指了指他,轉(zhuǎn)身走了。
    “居然沒罵你。”江闊笑著說。
    “小少爺聽著呢,”段非凡說,“她怎么不得裝一下淑女?!?br/>     江闊那邊有人喊他,他應(yīng)了一聲,看著屏幕:“飯好了,我去吃飯?!?br/>     段非凡看了一眼后門,湊近屏幕:“來,親一個,把你嘴給我撅好?!?br/>     “報復(fù)呢?”江闊笑了。
    “嗯吶,”段非凡說,“我還要拍照?!?br/>     “靠。”江闊瞪著攝像頭。
    “快,吃飯了,一會兒一嘴油不好親了。”段非凡說。
    江闊咬咬牙,撅著嘴湊到了屏幕前。
    段非凡飛快地點了拍照,然后也湊過去:“MUA!快吃飯去吧。”
    “下午忙完了找我啊?!苯熣f。
    “嗯?!倍畏欠颤c點頭。
    段非凡回屋的時候,老嬸靠在椅子上打盹兒,老叔坐在門口椅子上抽煙。
    “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他拿了塊點心邊吃邊說。
    “去吧,”老叔說,“回來帶瓶醋?!?br/>     “好嘞。”段非凡伸了個懶腰。
    中午的市場比較閑散,人少,嘈雜的聲音都低下去很多,透著一股懶洋洋的氣息,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犯困。
    他從市場里慢慢走過,這些人不少他都認(rèn)識,只要在這里待上三五年,就算常駐人口了,多少都會打點兒交道,離牛三刀遠一些的,起碼也會面熟。
    像牛三刀這種干了二三十年的,在市場里并不是特別多,老張頭兒算一家,那邊干貨區(qū)有幾家,還有兩家調(diào)料店……更多的人是在這里干個幾年,干不下去走了,干得好的換了更好的買賣。
    段非凡對很多事物的認(rèn)知,都來自這個市場,社交,接人待物,察言觀色,好與壞,能做的不能做的……
    有些是正確的,有些是歪的,需要自己在往后的日子里一點點甄別出來,全盤都接受了的,就永遠留在了這里。
    他也還留在這里,雖然他并不愿意,但當(dāng)市場有可能拆遷,生活有可能出現(xiàn)巨大的變化的時候,他卻還是會跟很多人一樣,心情忐忑。
    老張家店里沒有人,老張頭兒坐在店門口罵罵咧咧。
    氣兒明顯不足,估計是已經(jīng)罵了挺久,他對市場表達他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兒待下去的情緒時罵罵咧咧,也會用同樣的罵罵咧咧來表達他想在這兒待到死的意愿。
    “浪回來了?”老張頭兒看到段非凡,百忙之中抽空問了一句。
    “嗯,”段非凡應(yīng)了一聲,“張叔,沒瞇會兒啊?”
    “瞇個屁,”老張頭兒瞪著他哼了一聲,“你家都快要飯去了,你還瞇得著?”
    “要飯也是咱們一塊兒要,”段非凡說,“您還有工夫替我們操心呢?”
    “操,”老張頭兒一摔手里早就滅了的煙頭,站了起來,“你少他媽咒我!”
    段非凡笑了笑,飛快地穿過旁邊的幾個肉攤,拐了個彎。
    身后老張頭兒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罵罵咧咧的聲音揚上去不少。
    市場管理處有幾個休息室,管理員會在這兒休息,有時候在市場里巡了一圈兒也會來這兒先躲個懶兒再回辦公室。
    段非凡要找的就是休息室常駐嘉賓文大哥,四十多歲,第一份工作就是市場管理員,因為過于熱愛休息室,干到市場快拆遷了也還是管理員,連個芝麻官都沒升上。
    但他是最了解這個市場的人,算是看著段非凡長大的,對段非凡挺照顧,給他抽過煙屁股,被段老二追著打。
    “趕緊的,”文大哥抓著一把牌,“快出,打完這把我還要出去轉(zhuǎn)一圈兒呢?!?br/>     另一個管理員小曹甩出幾張牌。
    文大哥立馬也啪地甩了幾張。
    段非凡站在他身后:“嘶……”
    “操,”文大哥立馬對甩出去的幾張牌產(chǎn)生了動搖,想伸手拿回來,又沒好動,回過頭看到是段非凡,他皺著眉,“哪兒錯了?哪兒錯了!不這么打我能怎么打!”
    “牙疼?!倍畏欠裁嗣槨??Qúbu.net
    小曹立馬笑得嘎嘎的。
    “你就,”文大哥回手抽在他身上一巴掌,“你就他媽整我!”
    “打你的,”段非凡躲開,“一會兒還轉(zhuǎn)圈兒呢?!?br/>     “你怎么上來的,”文大哥看著牌,“這兒可不能隨便進?!?br/>     “后窗戶翻進來的。”段非凡說。
    文大哥嘖了一聲:“張嘴就來……桌上有果子,那邊兒吃去?!?br/>     段非凡往旁邊椅子上一靠,伸長腿慢慢晃著腳尖,等文大哥打完牌,沖他一偏頭,他才站起來,跟著文大哥一塊兒從后門走了出去。
    “我陪你轉(zhuǎn)轉(zhuǎn)?”段非凡說。
    “拉倒吧,”文大哥說,“到時都知道我給你透露什么了?!?br/>     “所以我消息都沒給你發(fā),”段非凡說,“回來才找你面談呢?!?br/>     “那你還陪我轉(zhuǎn),”文大哥瞪他,“說吧,什么事兒,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沒接到任何通知?!?br/>     “要市里再弄個咱們這種規(guī)模的市場,”段非凡笑笑,“你覺得會在哪兒?”
    “那哪有準(zhǔn)兒,”文大哥拿了煙出來,往他面前一遞,“要么?”
    “我爸明天就越獄出來揍你?!倍畏欠舱f。
    “操,”文大哥笑了起來,自己把煙點上了,抽了一口,低聲說,“現(xiàn)在市區(qū)哪還有大塊的地能建市場啊,臨時市場都夠嗆,要再弄個咱們這樣的,得到郊區(qū)了?!?br/>     段非凡皺了皺眉:“那得都是批發(fā)了?!?br/>     “可不么?!蔽拇蟾缯f。
    “要讓我來規(guī)劃,得再留個小市場,”段非凡說,“居民不買菜了?”
    文大哥笑了笑,沒說話。
    “就是攤位肯定得少一半以上,”段非凡嘖了一聲,“后年落地,今年怕就得先搶了。”
    “那面積肯定也沒多大了,”文大哥說,“也就現(xiàn)在牛三刀一樓那點兒了。”
    “不住人是夠的。”段非凡說。
    小曹從后門走了出來,文大哥準(zhǔn)備跟他一塊兒去巡一圈。
    小曹下了樓之后,文大哥又拍拍段非凡肩膀:“別擔(dān)心?!?br/>     “下班吃個飯,”段非凡說,“好久沒聊了?!?br/>     “還說呢,上個大學(xué)就見不著人了,還不如高中的時候,”文大哥擺擺手,“不過咱倆也不講這些虛的,這陣咱們還得避避嫌,到時我等段老二請我吃飯?!?br/>     “那我告訴他?!倍畏欠残πΑ?br/>     “那就是確定了唄?”江闊問。
    “嗯,”段非凡坐在市場外面路邊的石墩子上,“新市場在郊區(qū),那純粹就是農(nóng)貿(mào)批發(fā)市場了,估計這附近還有個小的。”
    “小的有戲嗎?”江闊問,“那個管理員能給留位置嗎?”
    “留不一定能留,”段非凡說,“但有消息了會馬上通知我,基本靠得住。”
    “那你現(xiàn)在什么打算?”江闊問。
    “這邊兒等消息,”段非凡梳理著自己的思路,“兩手準(zhǔn)備,臨時市場肯定沒條件做醬牛肉,得找個后廚,這個比找鋪面容易,另一邊就是再開個店,這個得我老叔同意。”
    “他要不同意呢?”江闊問,“你自己能弄嗎?牛三刀的名字你能用吧?”
    “這還真不好說,”段非凡皺皺眉,“以前沒聊過這些,這是他們兄弟倆一塊兒弄的店沒錯,但這十年我爸沒出錢也沒出力也是事實。”
    江闊想了想:“當(dāng)初他倆沒劃分一下占比嗎?按技術(shù)或者投資……”
    “有錢,”段非凡笑了,“這不是江總拿項目啊,如果這么說的話,他們那會兒得是按義氣算,何況是親兄弟,誠信都比合同好使,誰要坑了誰,全市場人人得而鄙之,再無立足之地。”
    “是我唐突了,”江闊笑了起來,“那這事兒你先試著聊一下,如果他猶豫,就讓你爸跟他談?!?br/>     “嗯。”段非凡應(yīng)了一聲。
    “你有錢嗎?”江闊突然問。
    “這話問的,”段非凡笑了,“有點兒,怎么了?”
    “夠開店嗎?”江闊又問。
    “看是什么規(guī)模和檔次了?!倍畏欠舱f,“肯定趕不上牛三刀現(xiàn)在這樣?!?br/>     他突然想起了老爸的那句話。
    有個這樣的朋友也好,以后能幫得上你。
    “我先琢磨琢磨,”段非凡又補了一句,“現(xiàn)在也還不知道,而且這種店開在哪兒,范圍比別的店要小得多,地方不好找?!?br/>     “嗯?!苯煈?yīng)著。
    段非凡沉默了一會兒笑了:“這話題太嚴(yán)肅了。”
    “那換輕松的,”江闊想了想,“我過完年就回學(xué)校吧。”
    “好?!倍畏欠惨稽c兒沒猶豫立馬回應(yīng)了,應(yīng)完了才想起來問了一句,“江總不會舍不得嗎?這才回去幾天?。俊?br/>     “你怎么不問我媽舍不舍得?!苯熣f。
    “我感覺她舍得?!倍畏欠舱f。
    江闊笑了起來:“她是真舍得。”
    “所以不用管江總么?”段非凡問。
    “你想管江總么?”江闊也問。
    “……不想。”段非凡如實回答。
    江闊笑得很大聲:“那你問個屁?!?br/>     “我的情商不允許我不問。”段非凡笑著說。
    一下午都無所事事,江闊樓上樓下轉(zhuǎn)了七八圈,一開始奔奔還跟著他,后來直接棄他而去,上廚房陪劉阿姨去了。
    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江闊可以一下午待在屋里不出來,刷刷手機,玩玩他那些小玩意兒,或者發(fā)呆,但今天就格外無聊。
    一直到段非凡打了電話過來,他的無聊才告一段落,掛了電話之后,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也消失了。
    同樣的繼續(xù)無所事事的時間里,他可以有心情到陽光房里坐下,喝著江了了煮剩下的茶,看著眼前的一個剛拆開快遞信封。
    這是楊科今天發(fā)過來的奶茶店調(diào)研。
    研了能有個七八頁紙的,江闊之前打開了都沒看下去的欲望。
    他也相當(dāng)佩服楊科,在造謠之后還能若無其事給他發(fā)來這玩意兒。
    心態(tài)那是非常穩(wěn)定。
    不過這會兒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最后的結(jié)論,差點兒沒樂出聲。
    -綜上所述,本人不具備一家盈利奶茶店所需的各項條件。
    江闊還想看看前面都寫了什么,欣賞一下楊科自我否定的全過程,楊科的電話已經(jīng)打了過來。
    “哎!”他拿過手機,要不是剛跟段非凡聊完心情好加上楊科的奶茶店夢想已然破滅,他根本不會接這個電話。
    “你手指頭是廢了嗎?”他接起電話,“還是你們那兒法律規(guī)定用手機打字判刑???”
    “你看了嗎?”楊科問。
    “看了,”江闊說,“恭喜,回頭是岸?!?br/>     “你的判斷挺準(zhǔn),我的確是不適合做奶茶店,”楊科說,“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更好的建議?!?br/>     “一會兒我給你發(fā)個二維碼?!苯熣f。
    “干嘛?”楊科愣了愣。
    “付費咨詢,十分鐘八百。”江闊說。
    楊科沒說話,幾秒種之后江闊手機震了一下,楊科科科科科轉(zhuǎn)賬八百。
    江闊愉快地點了收款,這一瞬間感受到了段非凡當(dāng)初坑他錢的快樂。
    “你的建議是什么?”楊科問。
    “回去上學(xué)?!苯熣f。
    “……你這算詐騙?!睏羁普f。
    “你是不是問我更好的建議?我有沒有回答你?我的回答有沒有問題?”江闊問。
    楊科沉默了一會兒:“江闊,我真的不會回學(xué)校了,我這些年沒為自己學(xué)過東西,也沒為自己做過任何選擇,這次不管是對是錯,我就是按自己想的來一次?!?br/>     “那是你有退路?!苯熣f。
    “你不也一樣嗎?”楊科說,“非要去那個學(xué)校。”
    江闊沒說話,擰著眉琢磨著。
    “有沒有時間?”楊科說,“我們年后可以約……”
    “別!”江闊提高了聲音,“不約!”
    楊科嘆了口氣。
    “你愿意從最基本的東西做起么?”江闊問。
    “哪方面?”楊科馬上問。
    “餐飲。”江闊說。
    楊科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又問了一句:“你是指端盤子?”
    江闊咬著牙都差點兒沒忍住笑,趕緊把手機拿遠,搓了搓臉才又說了一句:“那就是真的坑你了,不過這事兒還沒開始,等有譜兒了你又還沒找著事兒做,就再說?!?br/>     “多久?”楊科問。
    “不知道。”江闊說。
    “老板是誰?”楊科問。
    “我男朋友?!苯熣f。
    “……江闊,你是不是耍我?”楊科說,“這事兒我再給你正式道歉,真的對不起,我……”
    “沒工夫耍你,”江闊說,“你要愿意跟著跑跑前期的事兒,也能學(xué)到不少,你要愿意,我到時就找你?!?br/>     這事兒雖然不是現(xiàn)在就要辦,但如果真的要做,段非凡肯定不可能忙得過來,得有人幫忙,如果到時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楊科也能用用。
    楊科也不是多能干的人,只是沖他這份否定自我的調(diào)研,真做起事來應(yīng)該還是認(rèn)真的,特別是再晾他幾個月之后,那種自命不凡的氣勢往下滅滅,再加上有楊叔的關(guān)系,估計比較好使喚。
    到時能用上就用,用不上就是他造謠的報應(yīng),都行。
    “老板是董昆嗎?”楊科問。
    啊……
    江闊有些無語。
    “如果不是太久,”楊科說,“我可以等,但是……真太久了的話,我就不保證了。”
    “嗯,”江闊應(yīng)了一聲,“那是好事?!?br/>     “但愿吧,”楊科說,“年后真不出來吃……”
    江闊掛掉了電話。
    今天一早起來,窗戶都看不清外邊兒,昨天半夜降溫,今天天兒都亮不起來了。
    段非凡一路打著噴嚏下了樓,吃完老嬸給他煮好的面,又上樓把江闊送他的圍巾拿上才出了門。
    下了公交車的時候,江闊發(fā)了消息過來說起床了,他立馬把電話打了過去。
    “在路上了?”江闊很快接了電話。
    “嗯,”段非凡笑笑,“已經(jīng)下車了,走幾分鐘就到了?!?br/>     “我以為你得完事兒出來了再給我打電話呢。”江闊說。
    “有點兒沒底,”段非凡說,“聽聽你聲音能踏實點兒?!?br/>     “每次去不都聊得挺好的,”江闊說,“給他說說這次出去都玩什么了?!?br/>     “嗯?!倍畏欠颤c頭。
    “就算有點兒情緒反復(fù),見著兒子了都會好的。”江闊說。
    段非凡坐在會見室里,羅管教的同事進來跟他低聲說:“你再等等,本來已經(jīng)說好了今天見面,你爸昨天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剛又有些不愿意,小羅在跟他談馬上就過來了?!?br/>     “沒事兒,”段非凡說,“我等等他?!?br/>     又坐了快二十分鐘,老爸終于從那個小門里慢慢走了出來。
    坐到他對面之后也沒拿聽筒,就那么看著他。
    “爸?!倍畏欠材眠^聽筒。
    老爸嘆了口氣,拿過聽筒:“你非跑來干嘛呢,耽誤時間。”
    “我也沒什么需要在這個時間干的事?!倍畏欠舱f。
    “我挺好的,”老爸說,“不用擔(dān)心,你過好你自己的日子,不要整琢磨我這點兒事,小羅他們也是,為什么總讓你過來!”
    “我不是擔(dān)心你才來的,”段非凡說,“羅管教說這月能再申請一次會見,我才來的?!?br/>     網(wǎng)頁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nèi)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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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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