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楊科的這個消息,真是讓人久久不能平復。
江闊自認為接受度還是很高的,以前跟朋友聚的時候,有男的帶著男朋友過來,一晚上只要看過去就能瞅見他倆在啃,他除了煩也沒別的什么情緒,換了一男一女啃一晚上他也一樣煩。
但楊科還是讓他吃驚。
楊科說他沒談過戀愛,不懂愛情,但楊科自己也沒談過,向來被親朋友好友包括江總稱為嚴謹自律的優秀青年,初戀就談得這么……
“怎么還扯到男朋友了?”段非凡說了一句。
“這比男朋友還讓人震驚,”江闊轉頭看著他,“我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江總,問問楊叔住院了沒。”
段非凡笑了起來:“有這么夸張嗎?”
“你不吃驚嗎?”江闊問。
“吃驚啊,”段非凡想了想,“他多大啊?”
“比我大點兒,”江闊說,“二十,他今年大二,你能想象你們當代男大學生楷模群里有人找了個大一輪多的女朋友嗎?”
“可以想象董昆,他一直喜歡姐姐,”段非凡小聲說,“他非常喜歡呂寧。”
“呂寧三十六了嗎?”江闊震驚。
段非凡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怎么回事?”
“哦,”江闊愣了愣反應過來,嘆了口氣,“這事兒擱大炮身上我都不會這么吃驚。”
“楊科看著挺……板正。”段非凡說。
“除了坑我的時候能看出不是傻子,”江闊說,“別的時候都很板正……我真應該打個電話給江總,一天天的,你看看人楊科,你看看人家兒子,哎,那我就看,您也一塊兒看看……”
段非凡樂得停不下來。
“估計是叛逆期吧,”江闊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不管這姐姐是怎么回事兒,楊科估計就是叛逆了,這么多年一直按父母的要求長大,一旦決定要走自己的路了,就會特別雄壯,誰也別攔著我!什么?前面是個溝?溝就溝!溝也是我自己選的路!從今天起,我就要在溝里溜達了!”
段非凡本來已經站起來拿杯子喝了口水想緩緩,江闊這一通學,他直接笑嗆著了,撐著桌子咳了半天才沖江闊擺了擺手:“哎。”
“嗯?”江闊看著他。
“閉嘴。”段非凡又咳了兩聲。
江闊嘆了口氣,靠著椅背沒再說話。
段非凡緩過來之后走到他旁邊:“他說要帶姐姐見見你,你見嗎?”
“不見。”江闊很干脆,“我就想知道這店里有沒有這姐姐的事,別的誰有那閑心管,他什么時候能確定這事就什么時候再說。”
“嗯,”段非凡伸了個懶腰,“一會兒董昆他們要去吃燒烤,一塊兒吧。”
“不吃麻辣燙了?”江闊問。
“要叫你,就不吃麻辣燙了,你又不吃,”段非凡說,“燒烤你沒什么講究吧?”
“衛生點兒。”江闊說。
“那你餓著吧。”段非凡說。
學校附近燒烤店非常多,天氣冷了之后,又多了幾家新開的。
一到下午晚上,店里就全是學生,店門口的人行道上也支起了厚布棚子,里面也是坐得滿滿當當。
“董昆他們已經占了桌了,”段非凡看著手機上丁哲發過來的燒烤店照片,指了指路南頭,“那邊,新開的,那天我還看到了。”
“是不是有優惠?”江闊看到照片里的人明顯比現在看到的那些店要多。
“是,”段非凡贊許地點點頭,“現在都能主動往這上頭想了。”
走了幾步,前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盧浩波嗎?”江闊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和他女朋友。”
“嗯。”段非凡點頭,“女朋友是咱們班的嚴繪語,好歹一個班的,記一下人家名字。”
盧浩波和嚴繪語很親熱地挨著走,看上去很暖和。
“這場面可別讓李子銳和唐力看到,”江闊說,“得當場被刺激死。”
“你以前真沒交過女朋友嗎?”段非凡看著他。
“沒交過,”江闊說,“談戀愛太費勁了。”
“嗯?”段非凡沒明白。
“一會兒生氣了,一會兒要陪了,一會兒你要哄我,一會兒我要哄你,”江闊說,“費勁死了,大炮以前有個女朋友,半夜三點給他打電話,說要吃冰淇淋,大炮買了給她送到樓下,然后女孩兒拿了朵花下來送他……”
“還挺浪漫。”段非凡說。
江闊猛地轉過頭瞪著他。
“怎么了?”段非凡也看著他。
“你……”江闊挺震驚,“浪漫?半夜三點啊非凡叔叔,要睡覺的啊,睡一半從床上被人拎起來去買個冰淇淋再換朵花,瘋了嗎?”
“……對方是你喜歡的人啊。”段非凡說。
江闊愣了一會兒,突然很有興趣地湊近他:“你是不是交過女朋友?”
“真沒有,”段非凡說,“我吧,沒有時間。”
“放你的屁,”江闊說,“你就看你那個社交技能天花板的狀態,沒個十年八年練不出來,你沒時間?”
段非凡笑了起來,想想又嘆了口氣:“沒有喜歡的。”
“這聽著還正常,”江闊說,“不過你這個性格應該挺多女生喜歡。”
“你呢?”段非凡順嘴問了一句。
“我也挺喜歡的啊。”江闊說。
段非凡看著他,江闊也看著他。
沉默了好幾秒,江闊才反應過來:“哦,你說我?”
段非凡笑了起來:“哎。”
“其實喜歡我的女生不多,起碼我知道的,沒幾個,”江闊說,“女生都喜歡能慣著點兒她們的,她們小脾氣一上來,能忍著的,換我沒兩個回合可能就得打起來……”
前面摟成一團走著的小情侶突然停下了,嚴繪語抬手在盧浩波胳膊上捶了一下。
“看!這就來了!”江闊說,“小脾氣來了。”
段非凡放慢了腳步,想等他倆鬧完了。
但嚴繪語這個小脾氣看上去不是太小,捶這第一下就不是“小拳拳捶你胸口”的力量,接著第二拳跟打沙袋似的又捶在了盧浩波的胳膊上。
“這是真打啊。”段非凡說。
盧浩波沒還手也沒躲,只是還在說著什么。
嚴繪語估計并不滿意他說的內容,又是一套連環掄掄拳打了過去。
“……她這么兇的嗎?”江闊腦子里對嚴繪語的唯一記憶就是那天他和段非凡滑下小路之后,她告訴他倆還有另一條路,聽聲音非常文靜。
“這是真生氣了,”段非凡說,“你以后談戀愛了得分清……”
江闊嘖了一聲。
嚴繪語打了盧浩波七八下之后,盧浩波突然還了手,也往嚴繪語胳膊上甩了一掌。
“哎?”江闊愣了愣,再怎么樣也不能跟小姑娘動手吧,走開不就得了。
嚴繪語又打了盧浩波一下,盧浩波繼續還手,又甩了一掌。
“哎?”段非凡嘆了口氣。
接著又是一回合。
“哎?”江闊停下了。
又一回合。
“哎……”段非凡也停了一下,這人行道就這么點兒寬,路邊還停著一溜共享單車,他們往那兒一堵,再想過去就得有正面接觸。
嚴繪語又用力打了盧浩波一拳,還喊了一嗓子。
“啊!”盧浩波也喊了一聲。
段非凡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倆的交戰。
盧浩波轉頭看見是他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相當的變幻莫測。
嚴繪語看上去也有些尷尬。
僵持了兩秒,盧浩波拉過嚴繪語,一伸胳膊摟住了。
換了一臉“沒見過人戀愛打是親罵是愛吧單身狗悄沒聲一邊兒呆著去”的表情。
“嘿。”江闊說。
沒等段非凡反應過來,他也一把拉過段非凡,胳膊一伸摟住了段非凡的肩。
盧浩波愣了愣。
段非凡也往江闊肩上一摟。
相當默契。
然后一塊兒晃著往前走了過去。
“讓讓,”段非凡說,“讓讓啊……別擋道……”
盧浩波拉著嚴繪語讓到一邊,眼神里滿是莫名其妙。
他倆從盧浩波身邊晃了過去,一直往前走。
走了二三十米之后,步速不太一樣,他倆開始往中間撞。
“你調一下。”江闊說。
段非凡小跳了一下,把步子調整好,繼續往前晃。
“好暖和啊,”江闊說,“我知道他倆為什么要摟著走了。”
“……他們摟著走是因為在談戀愛,不是因為冷。”段非凡說。
“我知道,”江闊說,“但的確也暖和啊。”
“還在后頭嗎?”段非凡問。
江闊回頭瞅了一眼:“在,走。”
盧浩波和嚴繪語應該也是去吃燒烤,一路都跟在他倆后頭。
于是他倆也就一直摟著肩沒撒手,中途因為配合不夠完美,各自跳了好幾回調整步子。
最后一掀簾子進了燒烤店的棚子。
孫季一抬頭看到他倆進來:“干嘛呢?一路打過來的?”
“我靠,”段非凡說,“看上去像打架嗎?”
“像扭打在一起,”董昆說,“僵持住了的那種,你倆這是怎么了?”
他倆松開了胳膊,坐到了桌邊。
段非凡嘆了口氣:“碰上盧浩波,氣他來著。”
“盧浩波喜歡你?”丁哲正把碗筷往他倆面前放,聽這話愣住了,“還是喜歡江闊?”
幾個人頓時哄笑起來。
這種北風里擠在棚子里吃燒烤的方式,江闊第一次體驗,還挺有意思的,并且不冷。
棚子里所有人都在大聲說話,大喊大笑,服務員一掀簾子進來喊得也是中氣十足,光聽動靜都暖和了。
江闊拿出手機,往四周轉著錄了一圈。
“這有什么好錄的?”丁哲問。
“挺有意思。”江闊說。
“這也有意思,你是真沒見過世面。”劉胖說。
幾個人夾在喧嘩里又是一通樂。
雖然這話聽著有點兒奇怪,但也挺準確,他的確是沒見過這樣的世面,這樣的生活,對于以前的他來說,根本不存在。
所以他有時會拍拍學校,拍拍食堂,拍拍外面的工地,包括這次想給段非凡拍點兒照片。
他不知道有一天他在這里的生活結束之后,還會不會再有這樣的經歷,會不會再碰到這樣的一些人。
一星期之后,大炮從工地一個材料商那兒打聽到了一個特別合適拍照的地方,在市郊,一個沒有建起來的高爾夫球場。
“這老板也玩車,他們經常上那兒跑,”大炮說,“我看了一下他拍的照片,那兒有幾條路給弄成賽道了,能拍出感覺來。”
“行,定位給我發一下。”江闊說,“隨便讓進嗎?”
“打過招呼了,”大炮說,“有人問就說老同的朋友。”
“好。”江闊說。
既然是能玩車能拍照似乎還能野餐的環境,就肯定不是他倆去的了,丁哲那幫人不會放過這么完美的機會。
又能玩又能爽。
“我回家拿個相機過來,”丁哲說,“再拿個三角架,攝像機用嗎?”
“我有個運動相機可以拍。”江闊說。
“行,那就這么定了。”丁哲一拍巴掌。
“把你家車也開過來,”段非凡說,“要不過不去,那邊打不著車了。”
“沒問題!”丁哲一揮手。
段老二估計想不到他一句想看照片,最后能被江闊弄成一次郊游。
“叫大炮一塊兒吧,”段非凡說,“這地兒他找的,不一塊兒嗎?”
“他不去,”江闊說,“以前他陪我跑賽道的時候都不上車,說害怕,咱們可以帶上奔奔,那兒有草地,可以讓它跑跑。”
“我感覺好久沒見著它了。”段非凡說。
“讓你們父子重逢。”江闊打了個響指。
周末一早江闊就起來了,上課的時候如果有這本事,也不用每天手忙腳亂。
這段時間天氣不錯,每天都陽光普照,但是溫度一天比一天低,打開門滿以為能走進陽光里,結果就是迎頭拍過來的北風。
“江闊江闊江闊……”李子銳裹著被子一連串地說,“關門關門關門……”
江闊關上了宿舍的門。
跑到107門口敲了敲。
“進。”段非凡在里頭應了一聲。
看到進來的是他時,叼著牙刷的段非凡挑了挑眉毛:“這么早,你是不是沒睡。”
“要去接奔奔,”江闊說,“趕緊的,一會兒丁哲他們就該來催了你信么。”
大炮租的房子江闊是第一次過來,吃完早點,他倆按之前大炮給他發的定位,在小區里轉著。
“大炮現在是就留在這邊工地幫忙了嗎?”段非凡問。
“嗯,估計得明年才回家了。”江闊說。
“他還挺……我以為他跟你似的,還不想工作。”段非凡說。
“江總跟他肯定有私下交易,讓他留在這兒照應著點兒我,”江闊說,“他爸也不止這一個工地,也沒見他去過一次。”
“他爸跟江總是朋友嗎?”段非凡問。
“認識很多年了,他爸比大炮靠譜,土建這塊兒江總一直交給他,”江闊說,“之前跟人干仗也有他爸。”
“你以后也不打算跟著江總干嗎?”段非凡問。
“不知道,沒想過,反正現在不愿意,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我現在就想趴著……”江闊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突然問這些。”
“隨便問問。”段非凡說。
如果沒有意外,明年老爸就要出獄了,他的年紀和背景應該不太好找工作,社區給安排的工作他估計也不愿意去。
雖然老叔一家肯定會給老爸安排好,在店里一塊兒干也行,不干活光分錢也行,但老爸的脾氣,肯定也不愿意,畢竟段老三已經養了他兒子十年。
江闊是迷茫的,段非凡感覺自己也很迷茫。
只是迷茫的方向不一樣。
他從江闊那里找不到提示,江闊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不工作,想開店就開店,不想開店就趴著,甚至三千五一個月也只不過是他跟家里的一次較勁。
而他卻需要確定明年老爸出來之后的生活。
他甚至不知道該跟誰傾訴。
“就是這個樓了吧,”江闊抬頭看了看樓號,“十六棟。”
“嗯。”段非凡也看了看,“這是一單元。”
“二單元進,”江闊指了指另一個樓門,“就……”
大炮從那個樓門里走了出來,接著后面又走出來一個女人。
“炮兒!”江闊喊了一聲。
大炮看到他的時候愣了愣:“你怎么過來了?”
接著就快步走了過來,臉上五官各種扭動,拼命給他使眼色。
“那個姐姐。”段非凡很快反應過來,在江闊耳邊低聲說。
“靠。”江闊看著大炮,“怎么回事?她大清早的怎么在你家?”
“她想勸楊科不要弄那個奶茶店但是楊科不聽跟她吵了一夜沒回她來找我想請你幫忙勸一下。”大炮不帶喘氣兒飛快地說了一串。
“她怎么知道你家?”江闊迅速找到重點,以他對大炮的了解,他也不是會管楊科這些事的人。
“楊科的房子就租在這個小區,媽的當初他找我問有沒有租房的我就不想管江總說讓幫一下……”大炮說到一半停下了。
“胡振宇,”江闊退后了兩步,指著大炮,“你可算是說實話了。”
“不是,這事兒我以后再跟你解釋……”大炮往前一步。
“一米!”江闊指了指腳下,“你個叛徒。”
雖然早就猜到了大炮跟江總肯定有聯系,但現在親自證實了,這種感覺還是很不爽,畢竟在他的認知里,大炮是他的發小,并不是江總的發小。
大炮又看著段非凡:“哥們兒,你勸勸他!后頭還有人看著呢。”
“看著呢。”段非凡轉頭沖江闊說了一句。
“江闊是吧?”一直站在樓道口看著這邊的女人走了過來。
江闊收了架式,大炮讓開之后,他看清了這個三十六歲的姐姐。
挺漂亮的,但保養得不算特別好,能看出年齡的那種,穿著一身休閑裝,也沒化妝。
“是。”江闊應了一聲。
“我最近一直聽楊科說起你,”姐姐笑了笑,伸出手,“我叫何志敢。”
……好爺們兒的名字。
江闊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這手是干過重活兒的手。
“這位……”何志敢又看向段非凡,伸出手,“董昆吧?”
呃。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這就有點兒尷尬了。
大炮記人非常厲害,這會兒沉默了半秒之后目光一直在江闊和段非凡臉上來回掃,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的長項產生了懷疑。
“你好。”段非凡只得也跟她握了握手。
“楊科也跟我提過你,你是江闊的……”說到這兒的時候,何志敢有些猶豫,沒有再說下去,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個人再次沉默了。
這就不是尷尬了,而是震驚。
看來是那天的電話給了楊科靈感。
何志敢的這個反應,沒說出來的那個詞絕對不是同學。
傻子都能品出味兒來。
同學不值得用這樣的省略。
大炮更迷茫了,在他倆臉上來回掃過的目光都快帶出聲音了。
怎么回事啊能不能告訴我!
“這是我同學,”江闊咬牙切齒的,“楊科是他媽坑我坑上癮了吧?”
何志敢愣了愣:“是同學嗎?不好意思,我可能……誤會了,沒錯,他是跟我說是你同學……”
“他說的是男朋友吧,”江闊說,“編一對兒拉上當墊背的,跟他一塊兒對抗世俗的眼光,大十六歲的女朋友怎么了,江闊還交了個男朋友呢!”
“我操,”大炮終于忍不住發出了感嘆,“我操。”
其實如果只是被人誤會了,甚至就是被楊科瞎扯上了,江闊也并不是很介意,他根本不在意別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
但楊科在被趕出家門的時候,給自己安上個男朋友,這就不能忍,他能跟何志敢這么說,就可能會跟楊叔也這么說,那江總也就會知道。???.??Qúbu.net
他出來上學,只是想讓江總知道,自己哪怕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愿意現在就被他安排,他不想讓江總覺得自己出來上個學不到一學期都談上戀愛了!
“狗東西,”江闊拿出了手機,低頭戳著電話本,“今天我他媽要讓他好好認識一下我!”
“江闊,江闊,”段非凡抓住了他的手,“先別沖動,問清了再說。”
“您挺平靜?”江闊看著他。
“還算冷靜,”段非凡壓低聲音,“他說的又不是我。”
江闊愣了愣,還是看著他。
“是董昆。”段非凡嚴肅地說。
……你大爺。
江闊突然有點兒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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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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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