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4月日,早春的晴空萬里無云。.y.
在楓丹白露宮郊外的原野間,法蘭西帝國步兵的藍(lán)色軍裝一片片地覆壓而過,讓草地上原本的綠色黯然失色。
千千萬萬只腳和刺刀隨同迎風(fēng)飄揚的旗幟向前移動著,聽從軍官小聲的口令或停步,或轉(zhuǎn)彎,或與本部隊的其他的士兵保持間隔排成隊列,繞過另一個隊列的步兵方陣。
而在就在他們的旁邊,可以聽見節(jié)奏均勻的馬蹄聲和馬刺的碰擊聲,這些穿各色制服和盔甲的騎兵,騎在高大筆挺的戰(zhàn)馬上,英姿勃發(fā)而又殺氣騰騰。一些穿著繡花衣服的軍樂樂師站在隊列的前面。
炮隊拉長了距離,一門門擦得閃閃發(fā)亮的大炮在炮架上顫動著,可以聽見炮架零件震動的響聲,甚至好像能夠聞到火藥的味道。炮隊在步兵和騎兵之間爬行前進(jìn),在指定的地點拉開距離停下來。這些都是最新式的后裝線膛炮,威力與十年前的滑膛炮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軍官和將軍們都全身穿著檢閱用的制服,站得筆挺,衣領(lǐng)襯托著脖子,胸前佩戴著各種勛章。為了迎接這場盛大的閱兵儀式,軍官們都穿戴得極其考究,不僅抹了發(fā)油,而且制服上的每一個銅質(zhì)紐扣都亮得晃眼,每個士兵都露出一副精神充沛的的面孔,每一個方陣當(dāng)中,一簇簇明晃晃的刺刀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每個騎兵都把裝具擦得锃亮,每匹戰(zhàn)馬都受到精心飼養(yǎng)。毛色像綢緞般閃耀著光彩,濕潤的馬鬃給梳得一絲不紊。由于士兵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恍惚間好像人類之中個體的界限已經(jīng)消失了一般。數(shù)萬人被捏合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整體。
依托于高度的組織紀(jì)律性,接受檢閱的這幾萬人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如組織者預(yù)期的那樣排好了隊列。每個人都站在自己應(yīng)該身處的位置上,緊張地等待著。
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只等檢閱的人過來,審視他們的成績。
“轟隆”“轟隆”
如同天上的雷鳴一般,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從遠(yuǎn)處傳來。
陣列邊緣位置的軍官和士兵們。循聲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剛剛到下午一點,高大的天藍(lán)色的維也納轎式四輪馬車。,在四匹純白色的馬的拉動下,沿著沒有鋪砌路面的寬闊的周圍種滿樹木的大路,奔馳而至。而馬車的周圍。簇?fù)碇淮笕荷碇品膶m廷侍從和武官。以及瑞士的衛(wèi)兵。
隨著距離越拉越近,轟隆轟隆的馬蹄聲也越來越響,最后好像踏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上一般。
“是陛下!”
“陛下要來了!”
“首相閣下陪同陛下來檢閱啦!”
隊列中突然響起了壓抑著激動的竊竊私語。
當(dāng)來到受檢閱部隊的正前方之后,整支隊伍跟著馬車一起停了下來,然后,馬車的踏板也放了下來。
數(shù)萬人同時屏息凝視,等待著主角們的到來。
沒有讓他們等待多久,雕刻著精細(xì)花紋的車廂門打開了。一個留著金色短發(fā),穿著黑色大禮服。披著紅色綬帶,戴著大十字勛章的中年人慢慢地從車廂上走了下來。
“首相閣下。”
“是德-克爾松公爵。”
一陣騷動再次擾亂了之前的寂靜,隊列中的軍官們慌忙發(fā)布號令,命令士兵們繼續(xù)保持安靜。
這個中年人,就是法蘭西帝國的首相,封號為德-克爾松公爵的夏爾-德-特雷維爾先生。
克爾松是克里米亞半dao上的著名要塞塞瓦斯托波爾的古稱,在遙遠(yuǎn)的古代,古希臘人在這里建立了一個發(fā)達(dá)的殖民城市。在先代公爵維克托-德-特雷維爾——當(dāng)時的爵位還只是特雷維爾侯爵——作為總司令,率領(lǐng)帝**隊在此歷史性地打垮了俄**隊之后,他被上代帝國皇帝拿破侖三世贈予了此爵位。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不久公爵即告過世,這個爵位也就傳襲到了他的孫子夏爾-德-特雷維爾手里。
然而,即使身份如此尊貴,他依舊并不是此次儀式的主角。
他走下馬車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依舊站在門口,然后恭敬地彎下了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只戴著白色絲綢手套的纖細(xì)小手,從車門中伸了出來,但是并沒有握住了中年人的手,然后抓住了車門的邊緣,好像其主人想要獨力從馬車下走出來一樣。
然而,哪怕反抗如此微小,她的主意也注定是要落空的。
中年人不著痕跡地抓住了這只纖細(xì)的小手,然后微微用力一扯,將她給拉了出來,然后他無視飽含著怒氣和憎恨的視線,伸出另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腰,貌似恭敬地將她給迎了下來。因為無法對抗成年人的力量,所以她也只好順著中年人的臂膀,走下了馬車,然后站在數(shù)萬人的視線之前。
就這樣,這位年僅十歲、穿著華貴的絲裙、胸前同樣佩戴著大十字勛章的娜娜莉一世女皇陛下,就這樣迎向了陽光,也迎向了這數(shù)萬名曾宣誓要對她矢志效忠的陸軍官兵。
她的面容姣好而且白皙,五官也十分精致,栗色的頭發(fā)和藍(lán)色的眼睛搭配得極為相宜,雖然此時對首相先生的不敬舉止暗懷怒氣,但是這種惱怒并沒有折損她的美貌,反而為她更加增添了一絲凜然的高貴氣息。僅僅只有十歲的年紀(jì),就能夠擁有如此的美麗,實在是世所罕見。在女皇陛下的注視之下,軍官和士兵們緊張得一言不發(fā),氣氛在一瞬間似乎凝固了,喜好浪漫的法國人,并不拒絕一位如此美麗的小女孩兒成為他們的女皇陛下,欣然發(fā)誓忠誠于她。
眼看儀式如同預(yù)定般順利。德-克爾松公爵滿意地?fù)]了揮手。然后,在下一個瞬間,整個空間似乎都被激昂的情緒融化了。
軍樂隊的奏曲聲驟然響起。而士兵們也在軍官們的帶領(lǐng)之下,同時高喊了起來。
“法蘭西帝國萬歲!”
“女皇陛下萬歲!”
整齊劃一歡呼聲響徹云霄并且不斷重復(fù),震得旁邊的樹木都好像嘩嘩作響。
如此充滿了氣勢的吼聲,讓說到底還只是個十歲女孩兒的女皇,微微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她就克服了這種恐懼心理,仍舊以嚴(yán)肅的面孔。看著自己的士兵們。
“很好,陛下,您已經(jīng)越來越像個皇帝了。”
旁邊的討厭聲音。此時卻再度響起。
盡管這個中年人溫和而又禮節(jié)備至,但是女皇陛下卻壓抑不住自己的憎恨。
然而,根本無視她的心情與意志,德-克爾松公爵又禮貌地拉住了女皇的手。然后牽著她開始檢閱起部隊來。
隨著帝國最為尊貴的兩個人的腳步。一聲聲口令聲從各個縱隊間飛速傳遞,兵團的隊伍又顫動了,一齊舉槍致敬,發(fā)出鏗鏘的響聲。
一個縱隊接著一個縱隊鳴奏著軍隊的進(jìn)行曲來來迎接陛下,連續(xù)不斷的“女皇萬歲”的歡呼聲,大進(jìn)行曲的樂音,匯聚在一起,越來越高。越來越強烈,終于匯成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讓女皇陛下完全沉醉到了其中。
即使年僅十歲。即使心情已經(jīng)被旁邊的權(quán)臣攪得七零落,但是她仍舊為自己的軍隊感到心馳蕩漾。
這就是我的國家,它是如此的強大!就算是旁邊dao國的那個名為維多利亞的老太婆,她能擁有這樣的軍隊嗎?她沒有!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皇陛下!
“沒錯,您就是世界上最尊貴的女皇,陛下。”
旁邊的中年人低聲說,仿佛能看穿這個小女孩兒的心中所想一樣。
可恨!要是帝國沒有這個人,一切就都完美無缺了!女皇心頭不禁再次掠過無邊的怒意。
也許是為了成功激怒了女皇陛下而開心,公爵笑瞇瞇地看著女皇,他好像特別中意這個小女孩兒對他怒不可遏而又不能不強自忍耐時的表情。
不過,雖然怒氣勃發(fā),但是小女孩兒也注意到了,即使是如此重大的儀式,德-克爾松公爵的精神卻還不是十分良好,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什么干勁,只是應(yīng)付了事而已,聲音里也少了平時的那種激情。
女皇陛下知道這是為什么——如果侍女的傳言沒錯的話,這家伙昨晚是在自己的老師德-迪利埃翁小姐的床上呆了一整晚吧?
誰都好,早點死在哪個女人的床上吧,這條可惡的老狗,無恥的篡權(quán)奸臣!女皇在心里恨恨地詛咒了一句。
“您對這些士兵太過于冷漠了,先生,可小心別寒了他們的心。”女皇終于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話,她的聲音嬌柔婉轉(zhuǎn),卻又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傲慢,“可別忘了沒有他們的話,您可就得和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地滾下臺喲。”
“謝謝您的關(guān)心,陛下。”公爵微笑著回答,“不過您多慮了,他們無疑是會擁護(hù)我的。因為他們本質(zhì)上就是機器,這個時代,已經(jīng)把軍隊變成了活著的機器了,您或者我,只需要牢牢掌握住它的機鈕,我們就能隨心所欲地指使他們。”
“是嗎?”女皇挑了挑眉。
“正如我之前跟您說過的那樣,陛下。一個好學(xué)生可不該忘記老師的話。”公爵恭敬地說。
他并沒有夸張,在繁忙的公事之余,公爵還負(fù)擔(dān)有教育女皇的責(zé)任,女皇陛下的很多課程都是他親自撥冗教導(dǎo)的。剛剛年滿歲的女皇陛下,當(dāng)然還不可能懂得一支軍隊到底意味著什么,她只看到了華服、勛章和刺刀而已。
女皇的表情愈發(fā)生硬了,然后強行抑制住了心中的惱怒。“什么意思?”
“尊敬的陛下,說到底,這些軍隊都只是木偶罷了,”帝國首相,德-克爾松公爵低聲回答。“我們從工廠中制造出用來殺人的機器,而他們負(fù)責(zé)使用這些機器。我們甚至不需要他們思考,只需要他們在吹響了沖鋒號之后篤直前進(jìn)就行!這是全民族的軍隊,將一個民族武裝起來之后。我們就能夠得到數(shù)以百萬計的士兵,然后將他們送上戰(zhàn)場。簡單來說的話,他們都是炮灰。”
他的這一番陳詞,因為旁邊的歡呼聲的干擾,只能傳入到女皇耳中,所以士兵們當(dāng)然無法得知公爵竟然是這樣看待他們的。
教訓(xùn)完女皇之后,公爵沿著隊列走過去了。有時他停步對他在相熟的將軍和軍官們說上幾句親密的話,有時也對士兵們說幾句俏皮的話,逗得他們哈哈大笑。親熱得好像是一家人。
“這個表里不一的雜種。”跟在他旁邊的女皇陛下,再度在心里咒罵了一句。
因為年紀(jì)實在幼小,女皇陛下在這樣的儀式中只是充當(dāng)一個吉祥物一般的角色,就算是給軍官和士兵授勛。也是由公爵代勞的。她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眼睜睜地在旁邊當(dāng)個看客,任由這個人偷取原本屬于她和她的家族的光輝。甚至,即使在關(guān)于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上,她也完全無法做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和這個混蛋私相授受,決定了自己未來的終身大事,讓波拿巴和特雷維爾兩個家族合二為一。
沒錯。在先代皇帝拿破侖三世陛下猝然崩逝的危機關(guān)頭,德-克爾松公爵果斷而且嚴(yán)厲地鎮(zhèn)壓了趁勢而起的革命分子。并且平息了皇族間的動亂,然后力排眾議,擁立先代皇帝唯一的女兒,娜娜莉-波拿巴為帝國皇帝。雖然初時還有“擁立女帝不符合法蘭西傳統(tǒng)”的異議,但是在公爵的冷酷高壓下,這些異議者都不得不識趣地噤聲了。
為了表彰公爵的功勞,皇太后任命公爵為帝國首相,并且在女皇成年之前攝政,并且還確定,在女皇陛下成年之后,即與公爵的長子結(jié)婚,以延續(xù)帝國國祚。
出于對先君的敬重,首相閣下還特意請求,讓到時候女皇陛下生下的帝國皇位繼承人,不用德-特雷維爾而用波拿巴作為姓氏,以延續(xù)偉大的拿破侖一世和拿破侖三世陛下的光榮血脈,特雷維爾用作名即可。
從現(xiàn)在的形勢看來,法蘭西帝國進(jìn)入特雷維爾-波拿巴王朝的時代,似乎已經(jīng)是指日可待了。
隨著閱兵儀式的順利進(jìn)行,閱兵場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在按照預(yù)定的程序進(jìn)入到實戰(zhàn)演習(xí)階段之后,閱兵儀式達(dá)到了**。數(shù)十門新式的線膛炮齊聲轟鳴,而幾個營的胸甲騎兵以整齊的隊列,齊齊的碾壓了過去。然后,幾十個縱隊的部隊,在軍官們的口令下,同時向遠(yuǎn)處發(fā)起了沖鋒,士兵們歇斯底里的吶喊聲覆壓過了一切,也消滅了在場幾乎每一個人的理智。
大家所希望的只有一條:在陛下的統(tǒng)率下盡快去殲擊敵軍。法蘭西帝國必將戰(zhàn)無不勝,所向披靡,任何擋在帝國面前的敵人,將會被碾成齏粉。
………………
當(dāng)持續(xù)了差不多半天的閱兵儀式結(jié)束之時,女皇陛下已經(jīng)滿身疲憊,回到了自己楓丹白露宮的寢室,但是由于這次的閱兵儀式盛況空前,她的心情卻好上了許多。當(dāng)然,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干擾的話,一切自然會更加理想了。
她現(xiàn)在正站在鏡子前,任由侍女們小心翼翼地為她整理之前出發(fā)時的妝容,換上新的裙子。即使年僅十歲,女皇陛下的妝容打扮,也是一項精細(xì)而且浩大的工程,由不得她們不小心。
然而,她們的工作,突然被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
“陛下正在整裝!”女官連忙呵斥了一句。
但是敲門聲還在繼續(xù),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呵斥一樣。
女官們對望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門口,打開了一條縫。
確定了來者是誰之后,她們順從地打開了門,然后德-克爾松公爵傲然走了進(jìn)來。
他的臉難得地鐵青,冷冷地看著女皇,似乎心情十分不好,這讓這群侍女和女官也惴惴不安起來,深怕糟了池魚之殃。
好在,公爵揮了揮手。做了個讓她們離開的手勢,她們?nèi)缑纱笊猓B忙離開了寢室。留下了一個剛剛換下了裙子還沒來得及穿上新裙子的女皇。
這些人到底把誰看成帝國的主宰了!只穿著絲綢內(nèi)衣的女皇陛下,心里又是一陣惱怒。
“您肯定很為在一個孩子面前耍威風(fēng)感到開心吧。”她強自保持著鎮(zhèn)定。
“您放心吧,我還不至于對一個孩子有什么卑鄙的企圖,”公爵冷冷地回答,然后又頗為惡意地加上了一句,“更何況她還是我未來的兒媳。只是事情緊急而已。”
“那是什么事!”
“我剛剛收到了報告,說您好像暗中派了個侍從去英國找了您的那些堂叔?”公爵雖然是在問。卻用了肯定語氣。
不好,女皇心里又是一涼。
在緊張中,她感受到了公爵眼中的嘲弄視線。
然后。血脈之中的高傲,讓她重新挺直了腰。
“是的,那又怎么樣?”
“這是未經(jīng)允許的行為。”公爵冷冷地說,“您干出這種事來。讓我很痛心。”
“我只是想要問問他們的近況而已。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有什么不行的?”女皇反問,“您的妹妹,德-特雷維爾女士之前同意了……她說……”
“她同意了又怎樣?那您為什么不向我報告?”公爵直接打斷了女皇的話。
“我為什么要向您報告!我才是這個國家的皇帝!我要做什么就是做什么!”女皇也同樣還以顏色。
公爵沒有說話了,只是冷冷地看著女皇。
在這種視線的觸及之下,女皇不禁微微打了個寒噤,早春的溫度還是比較低的,穿著一件絲綢內(nèi)衣并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事。
“即使您是女皇。也不能為所欲為,憲法是您所必須遵循的東西。陛下。”然而,對面的中年人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她的窘迫一樣,“更何況,這是一種相當(dāng)不明智的行為,對您沒有任何的好處。”
“可是,您將我的親族,我的堂兄弟們都給您驅(qū)逐出去了,我不這樣做的話還能怎樣得知他們的消息呢?”帶著反抗的目光,女皇詰問公爵,“您有什么理由指責(zé)我呢?”
“我不驅(qū)逐他們的話,他們勢必會威脅到您的繼承權(quán),陛下。說到底,這是一個從沒有過女性登基傳統(tǒng)的國家,事實上他們當(dāng)年就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您何必去再和他們有什么牽扯呢?”在帝王的憤怒面前,公爵仍舊保持著令人驚訝的冷靜,“其實我已經(jīng)夠?qū)挻罅耍凑諙|方的傳統(tǒng)的話,他們恐怕一個都活不下去。”
“其實您只是為了您自己而已吧!”女皇冷笑了起來,“您只是想要一個方便您施行統(tǒng)治的工具而已。”
“如果您非要這么想的話,那倒也可以。”夏爾平靜地回答。“不過您何苦這樣讓自己不舒心呢?”
公爵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讓女皇徹底陷入到了憤怒當(dāng)中。
到底是因為他苛待自己和自己的親族而生氣,還是因為他不重視自己而生氣,女皇已經(jīng)無暇分辨了。
“像德-特雷維爾女士那樣寬厚溫柔的人,怎么會有您這樣的哥哥!”在如此無禮的冒犯面前,終究還是只是小孩子的女皇陛下終于忍受不住了,她閉上了眼睛,毫無顧忌地大聲喊了出來。“你這個惡魔!偽君子!卑鄙無恥的逆賊!”
寬厚溫柔?
她還真是……公爵在心里苦笑了起來。
“隨您怎么想,陛下。”公爵毫不在乎女皇陛下的怒吼,只是隨意地聳了聳肩,“不過我要提醒您一句,您如果在別人面前也這樣失態(tài)的話,恐怕會影響到您的威嚴(yán)……”
公爵的冷漠,終于澆熄了女皇心中噴薄而出的怒吼,她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只是胸口在不斷起伏,而且不住地大聲呼吸著,顯然已經(jīng)激動到了極點。
“那您打算怎么處理他?”最終,女皇恢復(fù)了平靜。“殺掉嗎?還是流放?”
“不怎么處理,我會讓他回來,繼續(xù)擔(dān)任宮廷的侍從。”
“什么?”公爵的回答,讓女皇陷入到了迷惑當(dāng)中。
這個人,什么時候變得有這么寬厚了?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再去處理您這種孩子氣的胡鬧了……我有更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做,”在她還在疑惑時,公爵繼續(xù)說了下去,“已經(jīng)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刻,我數(shù)十年來的功業(yè)即將迎來一個了斷,今天的閱兵式只是一個開端而已,我們要用戰(zhàn)爭,而不是演習(xí)來解決一切。”
“打仗?”
“是的,打仗。普魯士和奧地利也許就要打起來了,為了德意志的最高主導(dǎo)權(quán)。而我,而我們,就是在等著這一天。”公爵淡然回答。“如果他們真的打起來了,我就要發(fā)布最后通牒,讓普魯士人馬上屈從于奧地利的要求,我不是為了什么奧地利,只是找個借口而已,我要用最嚴(yán)厲的語句羞辱他們,用最苛刻的條件讓他們無法退避,讓他們不得不和我們一戰(zhàn)。親愛的陛下,為了防止您到時候在后方搗亂,我將帶您跟隨大軍親征,將我的妻子留在帝都中負(fù)責(zé)后方。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將以百萬大軍奪到最終的勝利,而您將見證帝國最輝煌一刻的到來。”
然后,他以令人無法反抗的力量,將女皇強行抱了起來,報到了和自己平齊的高度。然后無視了她的掙扎,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女皇胸前的勛章磕得他胸口有些發(fā)緊,但是他一點也不在乎。
“當(dāng)然,凡事都有萬一。如果萬一命運女神真的拋棄了我,那么我將用毒藥承擔(dān)起我應(yīng)負(fù)的責(zé)任來,而您……”他又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您將于我共赴天堂。”
p:今天是作者生日,自斟自飲慶祝中……發(fā)送特別篇以示慶祝。
夏魯魯大王調(diào)教娜娜莉女帝,真心酸爽啊哈哈……
這是結(jié)局篇之一,因為不知道能不能寫到那個時候,所以先發(fā)出來給大家留個底。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我還會繼續(xù)努力的……嗯,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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