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城眾將士聽令,今赤鳳將軍慘死于西月、南乾、北楚聯(lián)軍手下。我以浩天城主身份令爾等屠盡賊人,以慰將軍在天之靈。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鏗鏘有力,敲擊在所有浩天城兵士的心中,像是有種魔力一般能帶起人心底所有的激蕩。
南無憂、云水月兩人心潮瞬間澎湃起來,什么顧慮,什么擔(dān)憂,這個時候都是狗屁,只要她振臂一呼,他們這些人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至于底下那些人就更加激動了,赤鳳將軍慘死敵手,城主親臨,就是這天,他們今日也要給捅破了。
“城主圣明,屠盡賊人,報仇雪恨,揚(yáng)我威名!”十萬兵馬的呼聲排山倒海一般用來,那鏗鏘有力的呼嘯聲,震摰山河。
所有浩天城的將士們目光中帶著恨意,像是已然發(fā)怒的豹子一般,隨時準(zhǔn)備沖出去咬死敵人,喝盡敵人的鮮血。他們從來都不是隱忍的人,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而城主的號令就是他們一切行動的法則。
整個場面因為容淺的到來氣勢一邊倒,浩天城人馬不是最多的,可是無疑氣勢是最宏大的,那種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讓人心中膽寒,因為他們的目的就是殺盡敵人。
“嘶嘶……”烈馬狂涌而動,似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般,云痕、鳳溱滄等人皆是面色凝重,努力維持著局面,以免發(fā)生動亂。眾人看向那一身白衣的女子,面色雖是不同,可是驚訝卻是難以掩飾。
浩天城主終于在眾人面前現(xiàn)身了,竟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人,這是一部分人的想法。
可是真的認(rèn)識容淺的人,或者是聽過她名字的人,此刻心里更是驚駭非常,曾經(jīng)的北楚國丑女,如今的天越太子妃,竟然是浩天城主君無言,那個位列王侯榜與公子榜的‘男人’!
這話……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落到了那白色的身影那驟然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容顏上,懷疑,震驚,驚艷,這些表情不斷的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上。
那不是,那不是……這怎么可能……她是,她是君無言?!怎么會這樣!
楚翰軒連連搖頭,面上滿是錯愕,容淺是君無言,君無言是個女人?!怎么會這樣,他們兩個怎么可能有關(guān)系。明明一個容貌那么普通平常,而一個驚才絕艷,容貌驚人……怎么會是一個人。可,她不是戴著面具嗎?用面具遮擋住絕世的容顏,瞞過了這世間所有人。
那么,在郢都之中,于人前受盡嘲諷的她,是不是暗地里在嗤笑那些人的有眼無珠。呵……真正是讓人當(dāng)猴耍了一般。是啊,容淺性情冷漠,不與人親近,可是又氣勢逼人,分明不像是一個受盡虐待的庶出之女該有的氣度。
仔細(xì)想想君無言何嘗不是如此,這兩個人除了性別之外,竟然出奇的相似。只是從前,根本就沒有人敢將這兩個人聯(lián)想在一起。
再聯(lián)想到某個人對她的態(tài)度,不管是哪種身份,他都毫不避諱的站在她身旁,可笑他們還一直以為那人朝三暮四,甚至有龍陽之癖呢。
所以,一開始那個人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想要娶她?!想到這里,他忽的看向那一身淡紫色錦袍,如神祇一般讓人敬畏的男子,眼底閃過一抹嫉恨之色,為什么他偏偏不知道呢。
有時候人就是奇怪,失去的總是比擁有的時候更讓人珍惜,而錯過的總是最好的,一旦發(fā)生追悔莫及的事情,總是旁人的過錯。此刻楚翰軒心里一是驚訝于容淺的身份,二是暗恨軒轅天越的卑鄙無恥,殊不知,作為容淺的時候,她瞧不上他,作為君無言,他更加不會被她放在眼里,那一紙婚約,不過是旁人定下的籌碼罷了,她只是去解除。
慕容笙簫冷沉著臉,一雙桃花眼中滿是冷意,他曾經(jīng)也是猜測過容淺的身份,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她與君無言竟然會是同一個人,那兩個人,怎么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現(xiàn)在他突然明白為何當(dāng)初白發(fā)冰姬那般果決的拒絕了自己的邀請,呵,堂堂浩天城主怎么會隨便聽命于旁人呢。難怪軒轅天越事事維護(hù)她了,只是不知道他維護(hù)的人是容淺,還是君無言。
可是不管怎么樣,今日的戰(zhàn)局已然拉開,既然她
是君無言,那么正好,他就與她比比究竟誰不負(fù)王侯榜之名。
“慕容,你有沒有覺得她長的像一個人?”身后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的傳來,若是細(xì)聽,那語氣中竟帶著些微的驚顫。
慕容笙簫雙眸一緊,偏過頭看著身側(cè)的男子,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你說什么?”
司徒第一看著那風(fēng)華無雙的容顏,看著那一雙冰涼的眸,心底忽的有些后怕起來,他應(yīng)該是胡思亂想了吧,她怎么可能是她。可是……就在他準(zhǔn)備說話的時候,馬蹄踏踐,一大批的人馬從遠(yuǎn)方趕來。
為首的是一身炫紋錦袍的男子,他一雙劍眉緊擰著,目光沉沉的看著前方的人,后面南宮寒等人跟隨而來,兵馬隨之,整個喪魂坡上此刻被無數(shù)的人馬占據(jù)。
“沐景祈,南宮寒……”慕容笙簫此刻早將司徒第一的話忘記了,他看了一眼趕來的諸人,目光忽的落到那一身紫衣的男子身上,聲音近乎有些咬牙切齒,“好你個軒轅天越,竟然準(zhǔn)備了這么一手!”不止是君無言,他軒轅天越也調(diào)集了其余的兵馬而來,難怪,難怪南宮寒沒來,他該是在原本的軍營坐鎮(zhèn),也勿怪軒轅天越出現(xiàn)在這里會神不知鬼不覺,一開始他們就只是派人盯著南宮寒去了。
軒轅天越看著那迎風(fēng)而立的白色身影,眼底閃過一抹心疼,鳳九幽名義上是她的手下,可是她心里應(yīng)該是將他們當(dāng)做好友的,這些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是那些人在她身邊。他明白那些人在她心底的位置是旁人無法取代的。他收到消息的時候就趕來了,可是他終究是來晚了……
就在這時,那一雙燦亮的眸中血光瀲滟,跟著一道勁風(fēng)激起,冰寒之氣驟然鋪天蓋地而來。軒轅天越面色一變,大喊一聲,“淺淺,別亂來……”她現(xiàn)在可承受不住噬心蠱的反噬了。
容淺身體驟然朝著上方躍出,冰冷的聲音再次落下,“浩天諸人聽令,進(jìn)攻!”話落冷厲的劍芒驟然落下,激起千層冰柱一般,冷風(fēng)朔朔,直撲打的人心底生寒。
南無憂、云水月等人聽令,帶領(lǐng)著浩天城的人馬驟然向著西月、南乾以及北楚聯(lián)軍的方向攻擊。
云痕、鳳溱滄等人見狀如何會坐以待斃,連忙命令手下人迎敵。至于慕容笙簫、楚翰軒等人直接被人保護(hù)著向后退,因為這一刻他們是真正見識到了浩天城士兵的勇猛,從前聽說他們能以一敵十,心底還是不信的,如今可算是見到了。可是這次雖然是相信了,卻更加無法接受了,憑什么他們這些皇室正統(tǒng)下的士兵竟然還不如一些鄉(xiāng)野村民!
那白色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中,她身體一丈之外,絕無生靈,那些但凡是想要靠近她的人,還未靠近便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她手中冰涼的長劍之上,鮮血淋漓,滴落在地上暈開了血花。可是那如閃電一般的身形卻未有任何的停頓,只想著將這罪惡的源頭一點(diǎn)點(diǎn)拔除。
軒轅天越看著那兩方人馬已經(jīng)交戰(zhàn),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的目光緊盯著那不斷收割著旁人的性命的白色身影,這個時候的她,有誰能阻止呢,她也需要這樣一場廝殺來發(fā)泄吧。他淺紫色的眸中暗運(yùn)涌動,只恨自己無法與她感同身受,分擔(dān)她心底的苦悶,他忽的大聲說道:“太子妃為天越國征戰(zhàn)在前,我天越兵士如何能甘于人后,傳本宮命令,所有人與本宮以及太子妃一起,將這些妄圖侵吞太子妃領(lǐng)地的敵人消滅干凈。”不是驅(qū)逐,是消滅。從他們來到這里,他與淺淺就沒想過這些人能夠離開。五國之間的和平真的太久了,是需要這樣一場戰(zhàn)事來確定誰強(qiáng)誰弱。
這邊趕過來的南無憂與沐景祈等人自然聽到了軒轅天越的命令,他們此番來此也不是沒有準(zhǔn)備,既然來了,這兵馬自然是要帶來的,而且早前的時候,他們的兵馬就囤積在離這里不遠(yuǎn)的地方,就是為了這一刻。
“謹(jǐn)遵太子旨意。”所有天越國的人齊聲說道,那氣勢完全不輸于先前浩天城兵士的。
整個戰(zhàn)場之上,天越國、浩天城為一方,北楚國、南乾國以及西月國為另一方,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廝殺終于拉開了序幕。后來有史書稱此次戰(zhàn)事名為喪魂之戰(zhàn),不僅是因為地點(diǎn)是在喪魂坡,還因為這是五國歷史上最慘烈的一戰(zhàn),死去的亡魂無數(shù),整個喪魂坡上尸骨累累,流血成河,方圓幾里上空的血霧持續(xù)了好久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