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國與南乾國邊境,一處山頭,一身妖嬈紅衣的男子迎著夜風(fēng)站立,眺望著遠(yuǎn)方,他一雙桃花眼中漆黑如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不知何時(shí),一個(gè)身影靠近。
“碧瑤公主已經(jīng)到了邊境了,跟著她來的還有云家那個(gè)老東西。”司徒第一看著那紅衣男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是東方,東方,今天怕是不大安寧吧。想到這里,他眸光微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慕容笙簫回過神來,一只手忽的落在了心口上,“剛剛我有一種心悸的感覺,一抽一抽的,說是疼,卻……”他的聲音極輕,透著一股迷惘,全然沒有平時(shí)的自信果決。
司徒第一聞言,想到了什么直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脈,然而片刻之后,他緊繃的臉?biāo)查g松了下來,他輕舒一口氣,“放心,毒并未發(fā)作。”
“不,那是一種好像有什么東西即將逝去的感覺。”慕容笙簫收回手,桃花眼中透著冷沉,失去,他還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從他出生開始,他就沒有得到過什么,沒有得到,也就無所謂失去了。
司徒第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皺眉說道:“可能是你最近沒有休息好吧,這段時(shí)間你著實(shí)辛苦了些。”這么大的局,總是要有個(gè)人通觀全局才是,只是他的身體哪里能經(jīng)得起這樣的消耗,想了想,他忽的說道,“這次之后,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否則這毒怕真的是無藥可醫(yī)了。”
“有沒有藥醫(yī)對我而言又有什么差別,司徒,有些時(shí)候,這樣漫無目的的活著也是一種痛苦。你說,這次,她會(huì)不會(huì)出來見我。”慕容笙簫微微閉眼,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那妖嬈的紅衣隨著夜風(fēng)鼓吹著,讓人無端看出幾分落寞來。
司徒第一聞言,神色一黯,想要說什么,可是話到口中,卻說不出來了。有些話已經(jīng)不是勸不勸的問題了,也要他聽得進(jìn)去才是。
“可是不管她出不出來見我,君無言必死!”慕容笙簫忽的睜開眼,眼底爆出一股殺意。
就連身后的司徒第一都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氣,他微微蹙眉,可是看著他這般決然,終究點(diǎn)頭,“沐景焱可不是省油的燈,君無言四年之前沒有得到東梁國,不是不想得到,而是這沐景焱從中做了手腳。四年之后,他更是不會(huì)坐以待斃,那邊怕是有一場硬仗。”
“兩敗俱傷,無翁得利,呵……君無言怕是如何也想不到會(huì)是這樣的局面吧。”慕容笙簫眼底閃過一絲詭譎之色,“他絕對想不到,我們會(huì)來個(gè)聲東擊西,這一次,本世子要將他欠本世子的全部奪回來。這天下,再也不會(huì)有君無言,再不會(huì)有浩天城!”
看著慕容笙簫臉上的猙獰,司徒第一終是嘆息一聲,他的執(zhí)念如此之深,怕是沒有個(gè)結(jié)果,是不會(huì)罷休了。也罷!
“北楚國那邊也來人了,看來北楚帝也想摻和這事,你怎么看。”司徒第一忽然岔開話題說道。
慕容笙簫聞言冷笑一聲,“浩天城本來就不該存在在這個(gè)世上,君無言這個(gè)人憑空出來奪去了多少人的風(fēng)光,想要?dú)⑺娜瞬恢贡臼雷右粋€(gè)。”
“那你的意思是,與北楚合作?!”司徒第一看了慕容笙簫一眼,腦海中不覺回想起見到那個(gè)人的景象,那個(gè)人絕對不是他們輕易能控制的人,那樣決裂的殺氣,留在身邊都覺得危險(xiǎn)。
慕容笙簫眼底閃過一絲興味,“自然,可不能白白辜負(fù)了北楚帝一番心意才是。放心,就算到最后那人反戈,我們這邊也不是沒有人能對付他,若是再來個(gè)兩敗俱傷更好才是。”
司徒第一看了慕容笙簫一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確,那個(gè)人他們也看不透,若是能趁機(jī)除去,也省得總是要防備他。
“真想看看東梁現(xiàn)在是如何的光景,更想看看君無言是否還有氣能稱到回來看清楚浩天城的覆滅。”慕容笙簫看著浩瀚無垠的夜空,桃花眼微微瞇起,眼底盡是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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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梁皇宮中,幾方人馬集結(jié)在一起,云水月與南無憂兩人風(fēng)急火燎的走在前面,看著周圍那些蜷縮在一旁的宮人們,忽的說道:“你們,有看到君無言嗎?”
那些宮人突然看到外人闖宮,自然知道這是逼宮造反,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此刻聽著這暴怒的聲音,更是心頭怕的緊,哪里敢說話。
云水月掃了周圍的宮人一眼,忽的上前
抓起一個(gè)宮人的衣領(lǐng),將他提了起來,冷聲說道:“我問你有看到君無言嗎?聾了嗎?!”
“大人,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dú)⑽遥灰獨(dú)⑽摇蹦菍m人嚇得瑟瑟發(fā)抖,哪里注意到她問的什么,只怕她殺了他。
聽著這話,云水月臉色一沉,眼底殺意閃過,“看來你是找死了!”她手中刀刃瞬間刺出,直接將那宮人刺穿。她一腳踢出,將那宮人踢飛,上前又抓住一個(gè)宮人,“你說,看到君無言了嗎,嗯?!”
“大人,我沒有,沒有看到。”那宮人哭喪著臉,心跳如鼓,此刻看云水月只覺得像是看到了閻王一般,這紅刀子進(jìn),白刀子出的,她竟然面不改色,不是活閻王是什么。
“看來又是一個(gè)找死的了。”云水月雙眼一橫,手中的兵刃再度出擊。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這樣是沒有用的,我們四處找找,總會(huì)找到她的。而且她也不一定有事,難道你忘記了,她是君無言,浩天城主,無言公子,王侯榜之一。我們,要相信她。”
云水月偏頭看著身側(cè)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之色,“相信她?!南無憂,你說的好聽,難道你忘記了四年之前了嗎?四年之前我們也是這樣相信她,可是后來呢,我們差點(diǎn),我們差點(diǎn)失去了她。”她一把甩開他的手,將手中的宮人扔了出去,直接朝著前方走去,“都跟我來,將這東梁皇宮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城主。”
看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南無憂臉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他看了身后自己帶著的諸人,也說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去找!”他一貫是從容淡定,狡猾如狐貍,可是今晚卻是一再露出慌亂的神情,是的,他的心情無法平靜。他只是表面上讓自己冷靜罷了,他與云水月一般,都怕,怕那件事再度發(fā)生。
后面,龍少成看著那焦急離開的兩人,面色微沉,再看周圍那些蜷縮的宮人,最后看這巍峨的宮殿,不知為何,今夜的皇宮中更多了幾分頹靡之色。難道這經(jīng)歷百年的王國真的要滅亡了嗎?不,只要有祁王殿下在,這東梁國絕對不會(huì)滅亡。
“少成!”后方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忽的傳來。
龍少成回過頭,看著來人,神色忽的一松,快步上前行禮,“龍少成拜見祁王殿下。”
沐景祈看著龍少成身上甲胄上沾染的血跡,自然知道剛剛在城門口那里是經(jīng)歷過一番血戰(zhàn)的,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必多禮。”
龍少成站起來,看著沐景祈關(guān)切的說道:“殿下,如今這宮中的形勢如何了?”看殿下如今沒有被圍堵,也沒有被追殺,局勢該是大好才是。這是不是表示這一次他們能勝過君無言呢!
“剛剛本王看到云水月與南無憂匆忙離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沐景祈沒有直接回答龍少成的問題,反而問起了旁的。
龍少成不疑有他,聽著這個(gè)問題,眉頭不由輕蹙,將先前自己所聽到的,所推測的告訴了沐景祈,臨末了問道:“殿下今晚可有見到君無言?!”應(yīng)該是見到了吧,今晚不是宮宴嗎?君無言怎么會(huì)不來呢。
沐景祈沉默了一會(huì)兒,消化著龍少成方才告訴他的信息,忽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四年前君無言在沐景焱手中吃了大虧,而且極有可能是因?yàn)檫@個(gè)原因,四年之前他才未得到東梁國。”難怪,難怪軒轅天越會(huì)是那樣一副慌亂的模樣,定然是君無言那邊出了大事。
“末將是這樣猜的,剛剛云水月的樣子若是殿下看到了,定然也會(huì)與末將一樣的想法。”龍少成肯定的說道。如今君無言那邊出了事情,正是他們的機(jī)會(huì)才是,想到這里,他忽的說道,“殿下,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做?這皇宮之中皇上的勢力已經(jīng)土崩瓦解,君無言那邊又被皇上給困住了,不如我們……”
話音還未落,一道涼涼的目光掃了過來,龍少成心頭一凜,忽的止了聲音,只是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殿下他……
沐景祈忽的向前,冷聲說道:“還不馬上分頭去找,一定要將君無言給本王找出來!”
“殿下!”龍少成臉色大變,低喊一聲,殿下知不知道自己此舉代表什么。他自然不會(huì)以為殿下是想要?dú)⒕裏o言才去找她,跟在他身邊多年,他的想法他還是能猜得到幾分。
前方那黑色炫紋錦袍的男子忽的止了腳步,他單手背負(fù),仰望著蒼穹,聲音擲地有聲,“本王還未輸,本王要贏,也要堂堂正正的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