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的交談,他們的話語越來越激烈。
可是宰相沈土家畢竟年紀大了,口才和文化水平都被晁錯吹走了,所以很快就撐不住了,只是保持沉默,假裝我就是不同意,你有什么辦法?
至于晁錯,他真的沒有辦法。
宰相肚里能撐船,禮儀絕對完美,官吏避之不及。他孝順的時候,在宰相曹參面前,威風凜凜的太后只是一尊泥塑。
說白了,即使是今天的太后,也沒有辦法強行命令一個最高級的宰相強迫他做什么事情,最多他只能豁免宰相。
更重要的是,這尊神至今仍為末代太后的托孤大臣,被竇太后所信任。不夸張地說,即使是太后也未必能逃脫他的位置。這真是一個大麻煩。
看著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地坐在宰相位置上的沈土,不知為什么,晁錯突然勃然大怒,眼看就要用拳頭打他。
幸運的是,朝臣立即將兩人分開。
坐在龍椅上的太后揮著衣袖罵道:“晁錯,你還想胡來多久。”
“臣錯了?!瓣隋e似乎平靜了下來,低頭賠罪。
劉徹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切。從這一刻起,他已經(jīng)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逆轉(zhuǎn)的。
我一大早就來了,結果僵持不下。自然也就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劉徹道:“讓我再想想這件事,今天就在這里討論一下,退朝吧..”.
說完后,作為天子,他親自起身對宰相沈土家說:“丞相老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似乎是在關心,但實際上,劉徹知道太后是真的生氣了,沈土的地位也即將失去。
劉徹深信,太后是不可能留住反對晁錯的。
甚至劉徹懷疑,晁錯和賤太后背后計劃了什么。
從良心的角度來說,他對沈土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這位可愛倔強的老人,是難得的忠臣。
而且,沈土家雖然只見過劉徹幾次面,但他也幫劉徹承受了許多攻擊。
不幫他的話,劉徹覺得自己的良心會讓事情變得很難...
不過,這很可能是太后和晁錯設置的一個游戲。如果他愚蠢地跳進去,那么恐怕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就在他猶豫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王德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陛下,奴才剛才收到這封信?!?br/>
劉徹從王德手里接過帖子,接著狠狠地拍了拍大腿:“張武侯,竇光國?!?br/>
無數(shù)的記憶一個接一個地涌來,那些被他遺忘太久,甚至都不太注意的細節(jié)串聯(lián)。
張武侯竇光國,竇太后的弟弟,劉徹的叔父和祖父,曾擔任文帝的智囊,是朝野知名人物。
這個人基本上不干涉政務,但一旦干涉,就連太后也會認真參考他的意見。
劉徹見到他的叔叔和爺爺總共不超過三次,他們都只是在朝廷的點頭之交,所以彼此并不熟悉,甚至連話都沒說過。
然而,劉徹深深地知道,這個郭大爺在幕后一直隱藏著多大的影響力。
舉一個最明顯的例子,張蒼病逝后,文帝本來想任命竇光國為宰相,卻被影響,選用了沈土。
更不用說竇光國和竇太后之間深厚的兄妹情誼了。
“這位想讓我做什么?”劉徹想了想,打開了請?zhí)?br/>
劉徹奇看了請?zhí)笳f:“你幫我打聽,問問其他人有沒有收到張武侯的信?!?br/>
“為什么叔叔想要到家里來?!皠匾贿吥弥?zhí)?。他忍住不去注意這件事,因為竇光國對竇太后,有著巨大的影響。
回到王府,劉徹先去找劉巖,告訴他要封他為河間王。
劉巖自然高興得上躥下跳。
河間是個好地方,劉徹深有體會。
然后,劉徹問:“皇兄,你有沒有收到過叔叔的宴會邀請?!?br/>
柳巖搖了搖頭,道:“皇兄,開什么玩笑?誰不知道,叔叔最近一直在修煉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客人?!?br/>
“是啊“劉徹揉了揉腦袋,好像有這樣的印象。
真奇怪。
本來正在閉門謝客修身養(yǎng)性的張武侯,突然給劉徹發(fā)來請?zhí)?,邀請他明晚到自己的府邸設宴。
“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劉徹想了想,告別了劉巖,然后讓王德出了宮,拿了他的護身符,又把紀安叫了回來。
劉徹笑著說,“我對黃老的理論有很多困惑,所以請你給點意見?!?br/>
紀安欣喜若狂。如果這個時候他不發(fā)揮他的口才,更待何時。
于是他打起精神來,向劉徹介紹說:“稟告陛下,我黃老學派講究道生法,《黃帝內(nèi)經(jīng)》說:道生法。循規(guī)蹈矩者,得與失以繩之于法,清正直者,亦是如此。故堅持道,造法而不敢違,立法而不敢廢者。我不知道陛下想了解哪一方面?!?br/>
說完這句話,紀安開始在心里打草稿:“陛下想知道哪一方面。是《管子》的理財之道,還是《伊尹》中的治國之道?!薄?br/>
這樣想著,心里還是覺得有點激動。學了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今天這樣的機會嗎。
劉徹知道,此時的黃老學派與后來的道教是完全不同的。
黃老學派強調(diào)入世,講治國理政的哲學,講民生、國家、自然的矛盾。他們基本上是兩個跟后世完全虛無縹緲的道教有關的人。
不過,劉徹今天并不想聽這些事情,他盯著紀安的眼睛,誠懇地問道:“你知道莊子?!?。M.XζéwéN.℃ōΜ
“莊周夢見了一只蝴蝶?!凹o安看了看劉徹,不相信地問。
劉徹認真地點點頭。
紀安頓時大失所望,說:“陛下,請原諒我的傲慢,我覺得陛下四十歲以后再接觸莊子的書比較好?!?。
劉徹當然知道莊子的書在這個時候被用來做什么。
喜歡。
長安的貴族們最喜歡看莊子,幻想著自己也能成仙成祖,所以常常會做出一些在常人看來很新奇的事情來吸引眼球。這股風潮后來發(fā)展到東晉,就成了……”
當然,現(xiàn)在也沒那么夸張了,大部分貴族無非是學習當年留下來的張良,專心修煉,希望有一天也能修煉出點什么來。
劉徹無奈地說:“紀卿不知道一些事情,張武厚先生請我去赴宴,我對黃老之道不太了解,所以我向卿請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