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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養(yǎng)生

    童昌拓又欲言說,我一定要保住我的兒子啊。
    滄淼又緩緩堵在他開口前,道:“本王。”
    童昌拓攥著手把話咽了回去,被本王二字壓住了,御弟,仲父,哼!
    滄淼沉聲道:“本王與秋顏結(jié)婚姻之好,發(fā)乎情止于禮。本王行得端坐得正。此事由本王主動追求,秋顏并未相誘,不是你三言二語就可污她名聲的。清者自清!”
    童昌拓見自己孤立無援,氣急道:“秋顏她分明對你女色相誘!你與她狼狽為奸!”
    滄淼摘下自己項頂王帽,擲落在地,發(fā)出啪的一聲,怒然道:“軍中,已病入膏肓!由高處作病,向下腐蝕,此風(fēng)不除,本王懇請摘去御弟、仲父之名。從此,與皇門別過!”
    秋顏除下了護(hù)國公的帽子,同樣擲落在地,“軍中毒瘤不除,不除其軍籍,教忠臣寒心,若不正之風(fēng)盛行,秋顏不為護(hù)國公!實在怕被同僚背后捅刀子!”
    眾人大驚,滄秋聯(lián)合給帝君為難,不由都紛紛躬低了身子。
    童昌拓環(huán)視眾人,無助而嘶聲道:“你們都看到了吧,他們二人合起來逼帝君除去我童家這個忠將世家!他們二人....根本是卑鄙小人...”
    童寒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我的軍籍啊。
    “夠了。”帝千傲怒了。
    淺淺一句,童昌拓立時噤聲。
    眾人變色。
    帝君怒拍桌案,“看著愛卿之間互相拆臺。朕心痛至極。朕養(yǎng)得好官!”
    百官心中一凜,汗透衣襟。
    帝千傲嚴(yán)肅道:“童老,秋顏的官職,是由于他兄長秋朕給的。是否朕也與她有染?”
    童昌拓立時心頭一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帝君,臣惶恐,帝君用人唯賢,自是不會被女色所惑。”
    帝千傲又說,“御賢王,是朕撥去暗中查西冥案的。是否,朕與御弟,狼狽為奸,陷害你童家?”
    童昌拓將額頭點地,“臣...惶恐至極。帝君言辭屬實辛辣。”
    帝千傲沒有繼續(xù)理睬童昌拓,而是對滄淼道:“御弟可有辦法根治這軍中絕癥!治病除根!”
    滄淼頷首,“此癥由外難以攻克,須由內(nèi)自破。臣有一味良藥,懇請準(zhǔn)其入殿。”
    童昌拓心中猶如擂鼓。
    帝千傲頷首,“準(zhǔn)。”
    滄淼將手拍響,“帶童寒之親信,段闡入殿。”
    言必,自大殿門處被押進(jìn)來一人,這人垂著頭,快步入殿,奔到堂中跪倒在地:“參加吾皇。”
    “起身。”帝千傲擺手,“你是童家軍的人。”
    段闡回首看了看自己的主子童寒。
    童寒對他點了點頭,放棄掙扎。
    段闡眼眶一熱,又看了看滄淼,那天夜里將他傳至毒蟲殿的男人,他此生不想再體驗一次毒蟲殿內(nèi)的經(jīng)歷。
    毒蟲殿內(nèi),御賢王并未對他用毒,但比用毒可怕多了,王爺選在毒蟲殿溫柔地和他講大義還有養(yǎng)生,以及珍愛生命的重要性,還有家庭理念,以及單親家庭的不易讓他務(wù)必做個活生生的父親,還有與他在紙上羅列著跳槽的...豐厚待遇。
    直聽的段闡渾身衣服都濕透了。最后王爺希望他棄暗投明,總歸毒蟲殿大椅上那邪魅如斯的男人,段闡此生不想再領(lǐng)教一回了,就挺...邪門的,溫柔卻讓人怕得要死。
    “回稟帝君,我自幼追隨童昌拓,后追隨童寒,對他們父子為人極為清楚。”
    段闡雖然不齒自己主子的行為,但是背叛主子改投御賢王,到底是背叛家主誅心般的感受。
    他眼睛血紅道:“這回,西冥案子,是童寒吩咐屬下,暗中監(jiān)視著秋將軍,只在搶人頭的時候出現(xiàn)。童寒說他只參加成功的計劃。他說不能讓帝君知道他參與了不成功的計劃。他要明哲保身。今兒早朝前,童昌拓在府里說,要把臟水潑到秋將軍和御賢王爺?shù)纳砩先ァ!?br/>     童寒緊緊地閉上了雙眼,緊攥的手,流失了血色的面容,失敗的人生。
    童昌拓嘶聲道:“段闡!你...你竟然出賣家主!”
    段闡沉聲道:“老爺,段闡是老實人,很多事情,段闡內(nèi)心里是不愿意干的。對不起,段闡選擇了正義。”
    童昌拓雙手打顫,“此人...此人也必是收了秋顏的好處,被那御賢王爺收買了。童寒,兒子,你說話啊!!!!”
    童寒嘆口氣,緩緩的步出了隊列。
    眾人面面相覷,都看著童寒。
    童寒步至殿前,經(jīng)過秋顏時深深凝她一眼,隨即跪倒在地,迎視著帝君的眸子,“帝君,此事,是童寒的錯。秋顏所言,御賢王所言,段闡所言,全部屬實。童昌拓童老將軍所言,沒有一字屬實。”
    帝君眉宇動了動,“童寒,朕親自點你為將,自你十二歲,朕就器重你的將才。今日看起來,朕并沒有看錯。本性不壞。生錯了家庭。”
    童昌拓登時間心臟沉入谷底,“兒子!你...你在說什么!你瘋了嗎!”
    童寒向帝君磕了一個頭,又道:“童寒錯了。童寒是軍中絕癥,是不正之風(fēng),是朝中病氣。原來護(hù)國公之位,并非童寒真正之向往。求帝君,除惡務(wù)盡!賜童寒速死。”
    秋顏睇著童寒,這個與自己青梅竹馬的男人,這個在北地凌華殿吳書業(yè)造反時為她擋箭的男人,這個抱著古琴坐在她家門檻上不肯離去的男人,她竟覺眼眶發(fā)澀,他認(rèn)錯了,她并沒有預(yù)期中的痛快,反而難過至極。
    童昌拓老淚縱橫,跪行到帝君跟前,“帝君,莫要聽他胡言。求帝君念在我童家為朝廷出生入死,屢立戰(zhàn)功的份上,留..留犬子一命啊!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童寒覺得好輕松,他從未有過像現(xiàn)在這般輕松過,自沒了秋顏,其他的也就不緊要了,丟了不可惜,命也不想要了。
    帝千傲嘆口氣,沉聲道:“上將童寒,為私利不顧大局,行差踏錯險些釀成惡果。念其真心悔過,念其過往功績,隨朕征戰(zhàn)六國出生入死,其死罪可免。扒去將軍服,摘下將軍白羽,此生降為初等兵卒,隨軍赴遠(yuǎn)洋征戰(zhàn)拓疆土,永不晉升。”
    童寒將額頭點地,“謝主隆恩。”
    我一生追逐名利,卻余生永遠(yuǎn)錯失名利。帝君就是帝君,知道如何使我懊悔不及。
    “子不教,父之過。”帝千傲沉聲說著,“北靖王,免去王之封號,貶為從五品大夫,免去登金鑾述職之資格。”
    童昌拓登然間面如死灰,癱在當(dāng)下,原來帝君的‘沒有下次了’是指我再無資格進(jìn)金鑾殿啊。
    宮人下來,將童寒的將軍服扒下來,將他項頂?shù)膶④娪鹫铝恕?br/>     童寒僅著一襲中衣,對秋顏慘然一笑,唇語道:“對不起,顏兒。”
    秋顏別開了眸子,眼睛卻紅了。
    滄淼見她對童寒有不忍之色,心底微酸,緊了手。
    退朝了。
    帝君離席后,百官也要離開。
    滄淼卻沉聲道:“諸位大人留步。”
    眾人一怔,“王爺何事?”
    “四月初八,都來參加本王的婚禮。”說著,便揮手教子芩進(jìn)來派發(fā)請柬。
    秋顏溫順的隨著他與眾人發(fā)請柬,歇朝后,就又記起萱薏爾容,御賢王的青穗玉佩了,她陪著笑,強(qiáng)自歡喜。但她不應(yīng)該怪他,他是為了和她在一起才妥協(xié)給萱薏的。M.
    “恭喜御賢王和護(hù)國公喜結(jié)連理。屆時我們一定出席!”眾人附和著。
    滄淼的婚禮請柬沒有給秋正佑的老部下婁老先生,也沒有給宋相及宋南玄。
    婁老先生出了宣武門往自己隨從后臀蹬了一腳,“速速隨老夫去秋府還石獅子去!快!!!”
    那隨從被蹬出老遠(yuǎn),連滾帶爬的立起身來,“是!老爺。秋老將軍要是不收石獅子呢?”
    婁老先生厲聲說:“老領(lǐng)導(dǎo)要是不收石獅子,咱們就跪著求到他收為止啊。你還沒看清局勢嗎,他閨女和御弟攀了親戚了!她往后可是能和皇后稱姐道妹的人。往后,咱們都得看她臉色!”
    那隨從道:“是!老爺。”
    宋南玄對秋顏好一通求,“顏姐,看在我跟你混的份上,讓爺給我一份請柬唄。這回旁人都得你的婚禮請柬,就我不得,以后在朝中怎么立足呀。”
    秋顏見他軟聲求她,便笑道:“我也拿爺沒辦法。”
    宋南玄又繞到她面前,“顏姐,求你了,幫幫忙,你的結(jié)婚賀禮我備十倍,求求了,別把我搞的邊緣局外啊。帶我一起玩唄。”
    秋顏便朝著滄淼道:“爺,給他一張請柬吧。他畢竟在西冥案中與我配合。對我?guī)椭H大。”
    滄淼擺擺手,“別想。不可能。”
    宋南玄立刻委屈上了,“爺,我晚上去找你喝酒。再商量商量啊。”
    滄淼沒理他,最后步出殿外,將婚禮的請柬遞到了童寒的手里,“來喝喜酒。”
    “爺,我就不去了。看著她嫁人,承受不住。我家親戚我得一一通知四月初八不用來我家喝喜酒了。”童寒拿著這沉重的請柬捻了捻。
    滄淼輕笑,“我請柬遞了。是否出席,自己定奪吧。往后怎么打算?”
    童寒嘆口氣,“回家收拾一下,下大洋去海的那邊沙場看看去。此生為兵卒,活在沙場吧。”
    那邊有宮人道:“護(hù)國公,請你移步將軍殿,受封金羽。”
    秋顏頷首,“好。馬上去。”
    今天是四月初六,在晌午的晨光里,在心愛之人的矚目之下,秋顏登上了將軍殿,由帝君戴帽,由皇后親手在帽上插上金羽。
    成為了大東冥唯一的女護(hù)國公。
    當(dāng)她下了將軍殿,在觀禮席首排被擁著偎在御賢王的懷里時,余光里,似看見被摘羽奪令的童寒那孤寂的身影,緩緩的自那條冗長的官道上孤單步去,直出了宣武門的方向,不見了人影。
    滄淼垂下頭,凝著秋顏的面頰,輕聲問道:“舍不得他?”
    秋顏搖頭,“沒有。”
    “嗯。沒有。”滄淼將攏在她肩頭的手緊了緊,“浪子回頭金不換。我都為他的悔過動容了。秋妹,為他紅了眼睛。”
    秋顏嘆口氣,“神醫(yī)。我...”
    她想說只是出于二十幾年的友情,但是才說一個我字,便見萱薏的丫鬟爾容來了,她不敢直接邀請御賢王,只來到榮親王的身邊,說道:“榮親王,萱薏公主不日就要動身回北地長居了。她今日擺了離別宴席,請諸位好友,都去參加,與她踐行呢。”
    秋顏聽見萱薏的名字便肩頭一震,爾容如掐著時間點來的,適時的喚醒了我胃部痛感。
    榮親王一怔,“萱薏姐姐要回北地長居了?”
    爾容睇了睇秋顏,隨后極有深意道:“對,公主已經(jīng)了卻...心事,這邊沒有牽掛了。只想著回北方養(yǎng)好身子,安穩(wěn)度過余生就是了。”
    秋顏的心里分外難受,萱薏了卻的心事指什么,她清楚,是得到了御賢王的子嗣。
    滄淼察覺道秋顏在他臂彎薄顫,詢問道:“怎生作抖?可是害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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