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飯桌上,韓佳人覺得氣氛怎么看怎么怪異。
祁母一個勁兒的照顧陸白蓮多吃飯,還三句不離的夸她,直接夸的她差點原地去世。
“哎,我這個兒媳婦呀,就是太能干了,你說這得讓多少男人慚愧啊!”
“嬸子說的對,惠孺人的確能干,就連陸某都比不上。”
“大人謙虛了,不過放眼周圍,我還真沒覺得誰能跟我兒媳相匹配的。
不過心地善良,樂于助人這一點,我兒媳跟大人倒是挺像的。”
祁母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正經嘮嗑的樣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敢深究啊!
韓佳人捂額,她娘這是什么毛病,跟陸白蓮一唱一和的,這是想要干什么?
難道陸白蓮又想從她這兒得到什么好處?
提前過來攻略了她婆婆?
呵呵,這廝也太不要臉了吧,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她說啊,看把老太太迷惑的。Xιèωèи.CoM
夸的她都快上天了簡直,這樣夸人也太尷尬了吧!
一旁的阿布腳指頭摳地都快摳出一座宮殿了。
他就說吧,人家祁嬸子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不遠處的陳嫂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韓佳人,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有點替她擔心。
這老夫人平時對夫人也挺好的,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呢!
陸大人一看就是大家族里出來的人,舉手投足間貴氣盡顯。
雖然他收斂了不少,可是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陳嫂子也算是去大戶人家待過的,她還是一眼看出了陸淮的偽裝。
如果夫人被撮合成了,恐怕也是后院的小妾,成日里在一群女人之間消磨了時光罷了。
她不想夫人這么好的人就被老夫人算計,得找個機會提點一下才是。
韓佳人聽著兩人夸她沒完沒了的,索性吃完了就去房里畫圖去了。
她最近這么忙,可沒時間跟陸白蓮較勁兒,跟個孩子似的幼稚。
陸淮看著轉身離開的韓佳人,有點方,這女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聽不懂。
阿布看著吃了一鼻子灰的公子,忍不住有點幸災樂禍。
哈哈,沒想到公子第一次想在一個女人面前示愛,竟然這么曲折。
這是第幾次了?
他算算,前前后后來了不下十次了吧,愣是沒找到單獨跟惠孺人說話的機會。
公子的表白之路跟他揉面一樣,看來是個持久活兒。
祁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陸淮,自從兒媳婦走后,陸大人臉色肉眼可見的頓了頓。
任憑陸大人一腔熱情,奈何兒媳婦是個遲鈍的,壓根不明白。
罷罷罷。
她一個老婆子就不摻和了吧,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處理去。
若是陸大人能打動兒媳婦,她這做婆婆的也不會攔著她。
可若是兒媳婦不愿意,那她也不會幫著陸大人就是了。
陸淮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一頓飯吃得如此厚顏無恥,他看著碗里被祁母填滿的肉菜,有點食不知味。
祁母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很卑劣,惠孺人的不為所動讓他這個天之驕子瞬間被打落谷底。
從前哪怕他站在那里,就有姑娘爭先恐后來示好,可如今他費盡心機,甚至連祁嬸子都看出來他的用心了,那女人還是無動于衷。
被人忽視的挫敗感,還有對祁嬸子一家的愧疚,讓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祁嬸子,我想起衙門里還有點事,改天再來嬸子家吃飯。”
陸淮離開的雖說體面,但是個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祁嬸子待他親厚,他卻想拐帶人家唯一的兒媳婦。
惠孺人。
呵呵,惠孺人壓根就不知道他的心意,或者說人家根本不屑。
離開桃花村之后,陸淮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他在上京時,是不是真的如別人所說,只是個紈绔?
所以惠孺人看不上他,眼睛里根本沒有他的影子。
“公公子,你沒事吧?”
阿布看著瞬間頹廢的公子,有點擔心。
男女這件事兒可真是太愁人了,他就是一個書童,他不會安慰人啊!
回應阿布的是陸淮長久的沉默。
阿布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能理解公子,“公子,惠孺人這不是沒拒絕你嗎?”
“哼,你懂個屁,她這才是殺人誅心呢,這比直接拒絕我還要嚴重。”
陸淮滿腔的惆悵不知如何發泄出去。
一旁的阿布撇了撇嘴,有那么嚴重嗎?
“公子,那萬一是惠孺人不開竅呢?哎呀,就是她根本沒想過公子會...”
“說,會什么?”
陸淮一雙厲眼盯著阿布。
阿布本來也是胡扯,可架不住府里那些老嬤嬤們經驗足啊!
他年齡小人家說話也不避著他,所以他也聽了幾句進去。
“就是惠孺人是個寡婦,得得,公子你別生氣,聽我說完嘛。”
阿布一看陸淮瞪他,嚇的連連求饒,本來就是寡婦嘛,護的這么緊,人家知道嗎?
“說。”
陸淮只一句就轉身背對著阿布,可是那耳朵可是一下都沒閑著。
“是,公子。
我尋思吧,惠孺人肯定是因為自己寡婦,哦,就是她那個身份,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公子會愛慕她。
所以不是公子不好,而且惠孺人覺得公子身份太高了,從未肖想過公子會喜歡她。”
“你說真的?”
陸淮轉身一把拉住阿布的胳膊,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阿布心里苦兮兮。他怎么會知道嗎?
他就是聽府里頭嬤嬤們瞎說的。
但是此時看著公子的狀態還是保命要緊。
“是啊公子,你想啊,雖然惠孺人身份也不低,可這是放在村里呀,公子您一身貴氣的,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所以惠孺人肯定也看出來了。”
陸淮聽著阿布胡謅,聽著聽著就有點不對味兒了。
“你這意思是惠孺人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所以一開始就沒看上我?”
陸淮看著阿布,非得要一個答案不可。
阿布心說,他好辛苦呀,他一個半大小子,俗話說的毛都沒長齊,他怎么知道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嘛。
陸淮看著一臉苦巴巴的阿布,“哼”了一聲獨自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阿布認命的跟在后面。
他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