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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雁初

    紗羅輕裹,金邊抹胸半露,腰墜各種掛飾,如云高髻點(diǎn)綴無數(shù)金翠釵花,此等妖嬈之下,偏又透著三分端莊,堪比宮妃,幾乎令人產(chǎn)生錯覺,仿佛只有她,才能承受起這樣的華麗,而不見庸俗。
    白紗蒙面,只露一雙盈盈鳳眼,額間金飾上,一點(diǎn)紅寶石絢麗如血。
    高超的舞技掩蓋了身形單薄的缺陷,纖腰微擺,伴隨樂聲輕慢旋轉(zhuǎn),長袖在陽光下無聲舞動,依稀有暗香飛散。
    看到她的第一眼,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安靜下來,在心底贊嘆。
    蕭齊也愣了下,停止談笑。
    樂聲逐漸轉(zhuǎn)急,片片舞衣飛,姹紫嫣紅中,一片白色鎖住了所有視線,滿池游走,似穿花白蝶,似輕盈白雪。衣袂帶得池上生風(fēng),掀動蒙面薄紗,容顏若隱若現(xiàn),如霧里觀花,雨中望柳,朦朧又神秘,引出人無限遐想。
    頃刻,樂曲風(fēng)格忽變。
    未等眾人反應(yīng),那舞姬以一個優(yōu)美的動作掠出舞池,至蕭齊面前落下,雙手捧起他面前的酒壺。姿態(tài)不復(fù)妖媚,氣度陡然莊嚴(yán)大方起來,她倒退回舞池中央,眾舞姬共扶托盤,獻(xiàn)上只空杯,但見她高舉酒壺,玉足倒踢,晶亮酒水自壺中瀉出,在半空劃出道優(yōu)美弧線,越過她頭頂準(zhǔn)確地瀉入杯中,不曾濺出半滴,竟是焰國最難的獻(xiàn)酒之舞。
    舞者棄壺于托盤,執(zhí)杯起舞,時而傾身踢足,時而飛旋伏地,杯中酒始終不灑半點(diǎn),舞姿更是美妙奇麗,連座上南王也毫不掩飾贊賞之色,笑著朝她挑了下俊眉,舉起面前酒杯示意。
    南王善于品評歌舞,風(fēng)流更是人人盡知。
    得到名家回應(yīng),舞姬眼波微橫,似嗔似喜,捧著那杯酒轉(zhuǎn)過每位賓客面前,看得眾人眼花繚亂,都暗暗期待酒杯落在自己面前,然而每個人也很清楚,這杯酒絕對不會是屬于自己的,不免又紛紛露出失望之色。
    惟有主位上的蕭齊,神情莫名地帶了絲不安,最后竟變得分外凝重,目光越來越驚疑不定。
    終于,那舞姬捧著酒杯停在他面前,慢舞,鳳眸輕抬。
    短暫的視線接觸,蕭齊越發(fā)震驚,倏地站起身!
    眾人正看到興頭上,料想這杯酒是要賀主人的,誰知他如此失態(tài),不由驚訝萬分,連南王也意外地看向他。
    舞姬雙目泛起笑意,微帶戲謔,居然掠過了他徑直停到南王面前,高舉酒杯,盈盈下拜。
    “求殿下賞臉。”聲音圓潤如珠,自面紗下面滾落,字字清晰。
    南王并未接酒,反饒有興味地問她:“定王大喜,如何讓本王占先?”
    “民女能舞,是因?yàn)橛袝p它的人,得殿下一顧,是民女平生之愿,”舞姬不緊不慢道,“何況此一杯酒,先敬貴客方不失禮?!?br/>     南王斜眸看蕭齊:“果真?”
    見烏將軍與昭恒將軍并無異狀,蕭齊恢復(fù)冷靜,緩緩地點(diǎn)頭:“殿下請?!?br/>     眾賓客都跟著附和稱是。
    南王大笑:“定王好客,連府上舞姬也善解人意,如此,本王就不客氣了,請?!?br/>     言畢,他伸手接過酒一飲而盡,然后把玩著空杯,邊含笑問那舞姬:“叫什么名字?”
    舞姬回道:“民女雁初?!?br/>     “雁初?嗯——”南王擱了酒杯,若有所思,“酒醒孤枕雁來初,好名字?!?br/>     雁初再拜:“殿下若不嫌棄,亦可留作枕邊之雁。”
    此話一出,眾賓客了然,這種高等舞姬本就是趁青春美貌尋歸宿,定王雖好,生活卻極自律,南王就不同了,只沒想到她會當(dāng)眾自薦枕席,還敢越過主人,委實(shí)大膽了點(diǎn)。
    南王也覺意外,想自己突然造訪,蕭齊不可能刻意安排,于是細(xì)細(xì)打量起她來。
    蕭齊臉色不太好:“府中人無禮,讓殿下見笑?!?br/>     身在定王府,竟當(dāng)面向南王獻(xiàn)殷勤,眾賓客暗嘆她頭腦簡單,此番恐怕要受極嚴(yán)厲的責(zé)罰,不由都露出憐惜之色。
    惟獨(dú)南王彎了嘴角,看著雁初道:“想不到府上有這等妙人,定王好運(yùn)氣。”
    蕭齊冷冷地斥道:“還不退下!”
    雁初不慌不忙道:“定王何不先問民女的來歷?”
    教習(xí)舞娘急忙上來解釋:“王上息怒,領(lǐng)舞的意秋姑娘不慎傷了腳,雁初姑娘是臨時從外面請來的,并非府中人?!?br/>     雁初重新轉(zhuǎn)向南王:“雁初無主,殿下亦無須顧慮?!?br/>     見她輕而易舉就替自己開脫了,眾賓客驚訝,連蕭齊也愣住。
    南王似有了興趣,手肘半撐桌面,傾身看她:“好個厚臉皮的女子,你的舞雖好,本王卻未必非要不可,你且說出個理由來?!?br/>     雁初毫不遲疑道:“若失雁初,殿下必會后悔。”
    南王笑道:“如此,本王是不能錯失你了?”
    雁初不答,再次斟酒奉上。
    南王看著她片刻,終于伸出手,卻并沒有去接酒杯,而是順勢扣住那雪白玉腕將她整個人拉入了懷里。
    雁初先是一驚,隨即低眸輕笑:“殿下?!?br/>     兩人言語舉止已有調(diào)情的味道,不過這種場合本就是供男人們娛樂的,收送美姬亦屬正常,眾賓客頗覺悵然,紛紛舉杯道賀:“定王大喜,倒促成了南王殿下的美事?!?br/>     南王起身笑道:“打擾諸位半日,本王該回去了?!?br/>     雁初也走到蕭齊面前拜別:“愿定王與夫人白頭偕老……”
    “摘下你的面紗?!笔掿R忽然打斷她的話。
    此言一出,眾賓客即滿懷期待,都想看看那面紗下是何等的絕色容顏,能讓云澤蕭齊也定力大失。
    “民女只答應(yīng)進(jìn)府獻(xiàn)舞一曲,至于其他,恕難從命,”雁初竟直言拒絕了,“如今民女是南王殿下的人,定王要看,須待殿下應(yīng)允。”
    蕭齊盯著她沒有表示,袖中手逐漸握緊。
    眾賓客都看南王。
    “既是本王之人,民女二字便不再屬于你,”南王抬手觸及那面紗,停了片刻忽然又放下,笑道,“沒有誰愿意分享自己女人的容貌,讓諸位失望了?!?br/>     只消半日,流言已傳遍京中:
    定王府宴上,南王親自前往道賀,席間收得絕色舞姬一名。
    京中南王府大門外,設(shè)著兩尊石雕的火靈獸,守衛(wèi)們佩刀而立,縱是高手也插翅難入,盡顯莊嚴(yán)氣派。一隊(duì)人馬自遠(yuǎn)處行來,五十名威武的侍衛(wèi)騎馬在前面開道,中間擁著幾輛馬車,當(dāng)先二輛裝飾更華麗些。
    車在南王府外停住,南王下車,攜王妃緩步上階。
    南王妃萬萬沒想到,赴一次宴,丈夫身邊就又多了個女人,而且聽說她舞技了得,當(dāng)眾自薦枕席,想來必非安分之人,南王妃縱是嫉恨,當(dāng)著南王的面又不敢過于表現(xiàn)出來,只笑著道喜,命仆婦帶雁初下去安頓。
    料知新人會受寵,眾仆婦丫鬟雖看不起雁初的出身,卻不敢刻薄她,反而處處陪著小心,討好奉承。
    再次領(lǐng)受世情,雁初僅付之一笑,規(guī)規(guī)矩矩隨著她們安排,沐浴后,也并不去費(fèi)心思妝扮,兩名仆婦見勸不過,便徑直將她引入新房,房間明顯是經(jīng)過刻意布置的,床帳被褥都用的喜慶之色,幾個丫鬟早已等在里面。
    雁初倒很隨意,在眾丫鬟伏侍下用過膳食,然后獨(dú)自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品茶,直至夜暮將臨,園內(nèi)各處燈火燃起。
    珠簾輕響,一道高高的身影走進(jìn)來,丫鬟們都識趣地退下。
    王冠已去,長發(fā)只用一支墨玉簪隨意綰起,數(shù)縷散下來,襯得面容越發(fā)俊美妖嬈。墨鳳朱袍也脫去了,換上純黑色外袍,半露雪白里衣,透著難以察覺的冷意,俯視的姿態(tài),帶來隱隱的壓迫感。
    面對來人,雁初依舊帶著面紗,一掃白天媚態(tài),不慌不忙地起身作禮:“最善于隱藏的顏色,殿下很適合黑色?!?br/>     南王停在她面前,沒有扶她:“本王要隱藏什么?”
    “雁初不敢擅自揣測。”
    “你的出現(xiàn),是逼本王與蕭齊對上。”
    眼尾更往上翹了些,雁初直了身道:“殿下原本沒有與他對上么?”
    “女人不適合這條路,你在玩火自焚?!蹦贤跆鹗?,手指隔著面紗不輕不重地、極緩慢地?fù)崦哪?,感受輪廓?br/>     雁初任憑他動作:“殿下錯了,女人天生適合這條路,焰國子民熱衷玩火是本性,只要殿下愿意執(zhí)棋?!?br/>     面紗飄落,容顏展現(xiàn)無余。
    修長手指略停頓了下,接著又緩緩撫過那光滑臉頰,優(yōu)美雙眉、精致鼻梁、鮮艷紅唇,忽然轉(zhuǎn)為扣住小巧下巴。
    南王看著她半晌,道:“你的確很適合?!?br/>     雁初道:“我講過,殿下不要我,一定會后悔?!?br/>     話音剛落,腰間就是一緊,一條手臂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她整個人緊貼在了他身上。
    危險(xiǎn)的距離,被控制的感覺。
    “既入本王掌中,就由不得你作主,”燭光映射,眸中有妖妖的影子流動,南王低頭道,“你可曾想過,本王未必會如你的愿?”
    雁初道:“物盡其用,殿下不會放棄更大的利用價(jià)值?!?br/>     南王毫不客氣地將她丟到床上:“你的價(jià)值會不會更大,期待證實(shí)?!?br/>     “今晚或許有貴客駕臨,”雁初緩緩坐起身,微笑,“殿下不妨等見過貴客之后,再決定如何處置雁初?!?br/>     定王云澤蕭齊趁夜拜訪南王,比白天南王去定王府參加喜宴更令人難以置信。南王府前廳內(nèi),蕭齊端坐在椅子上,旁邊高幾上放著一杯熱茶,身后左右站著兩名侍衛(wèi),門外數(shù)十侍衛(wèi)手按刀柄,與南王府守衛(wèi)們對峙,氣氛極其緊張。
    “殿下已歇息,定王還是請回吧?!?br/>     “蕭齊有要事求見,倘若殿下執(zhí)意不肯現(xiàn)身,恕我失禮了?!?br/>     見他有闖的意思,家仆慌忙喝人阻攔。
    “定王突然駕臨,倉促間未得出迎,失禮?!逼溜L(fēng)后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須臾,南王從里面走出來,身著尋常便服,面有□□。
    蕭齊站起身,平靜地朝他拱手:“蕭齊的來意,殿下想已知曉。”
    南王示意眾守衛(wèi)退下,重新請他坐,然后自己也坐了主位,朝屏風(fēng)里笑道:“能叫定王念念不忘,雁兒,你更要得意了。”
    “殿下又拿我消遣!”一道纖細(xì)身影閃出來,徑直坐到他膝上,摟著他的頸嬌嗔。
    失去面紗的遮掩,絕色容顏一覽無余。
    蕭齊動容,倏地站起身:“夕落!”
    雁初滿臉疑惑看南王,南王則不動聲色松開手,示意她起身。
    眼前場景帶來震驚與欣喜的同時,也帶來難以抑制的怒火,蕭齊上前兩步:“別鬧了,隨我回去!”
    雁初不著痕跡地避開他。
    南王斂了笑意:“定王如此,或有理由?”
    蕭齊道:“此女乃是小王的一位舊識,讓殿下見笑。”記憶中的人出現(xiàn)在別的男人懷中,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對手,終于導(dǎo)致方才的失態(tài)。
    “舊識?”南王意外,轉(zhuǎn)向雁初問道,“你認(rèn)識定王?”
    雁初搖頭:“雁初今日之前只是個尋常舞女,怎能高攀定王,殿下明查。”
    “無論你肯不肯承認(rèn),我都不會讓你繼續(xù)留在這里,”蕭齊盡量將語氣放得柔和:“我知道你怨我,夕落,我會跟你解釋……”
    雁初好脾氣地打斷他:“定王怕是認(rèn)錯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夕落。”
    蕭齊緊盯著她:“那,你的姓氏?”
    “民女月雁初。”
    “我所尋之人也是姓越,越乙山越氏?!?br/>     “定王弄錯了,”雁初莞爾,“我只是數(shù)年前遇上意外傷了頭腦,不記得前事,因此指月為姓,日月之月,而非越乙山之越?!?br/>     不記前事?蕭齊愣了下,隨即沉聲道:“若我所料不錯,你胸前有一道箭傷,是傷在牧風(fēng)國的刑風(fēng)箭下?!?br/>     “雁初身上并無箭傷?!?br/>     “不可能?!?br/>     “雁初身分卑微,認(rèn)識定王乃求之不得之事,沒有理由欺瞞?!?br/>     是了,若真是她,見到他又怎會假裝不認(rèn)識?照她的性子,至少也該怒斥他動刀殺他才是。蕭齊沉默片刻,道:“無論如何我也要證實(shí),或許她經(jīng)此大變,失去了記憶。”
    雁初不免有了幾分惱意:“箭傷確實(shí)沒有,定王執(zhí)意不信,難道要親自驗(yàn)看不成?”
    “定王心切認(rèn)錯人,無須著惱,”南王安慰過她,朝蕭齊笑道,“她身上有無傷痕,今晚便知,不必急于一時?!?br/>     敏感的部位,敏感的時間,其中含義再明白不過。
    蕭齊語氣驟冷:“此女與蕭齊關(guān)系非淺,恕不能等。”
    “定王如此,令本王為難了,”南王口里這么說,倒也沒有生氣,他只略作思索,便擊掌叫進(jìn)兩名丫鬟,“刑風(fēng)箭傷痕永世難除,你二人帶雁初姑娘進(jìn)去查驗(yàn),好教定王放心?!?br/>     蕭齊道:“殿下今日之情,蕭齊銘記。”
    南王頷首:“果真是定王的人,自當(dāng)送還。”
    氣氛表面上不再僵硬,兩人沒有繼續(xù)假作客套,都靜心等待結(jié)果,不消片刻,雁初就與兩名丫鬟從里面出來了。
    南王問道:“如何?”
    丫鬟道:“回殿下,雁初姑娘身上并無傷痕?!?br/>     蕭齊道:“不可能!”
    “五靈界容貌相似之人不少,僅憑這就認(rèn)定,未免輕率,”南王沉吟道,“定王那位舊友身上可還有別的特征?”
    蕭齊默然。
    特征?夕落身上有什么特征,自己竟全然不知。
    南王含笑攬過雁初:“看來定王對那位舊友并不熟悉?!?br/>     蕭齊看著他的手,目光寒如劍:“事關(guān)云澤族聲譽(yù),望殿下三思?!?br/>     話說到這份上,他已是表明不惜代價(jià)的意思,在外兩王各執(zhí)重兵,京中兵力也是彼此抗衡,一旦動作,局勢將發(fā)生怎樣的改變,誰也不能保證,但誰都明白,受益者絕對不會是自己,時機(jī)未到,兩人都不愿意與對方正面交鋒。
    “哦?”南王道,“依定王的意思?”
    蕭齊道:“我要帶她回府?!?br/>     雁初微怒:“定王未免過分。”
    “放心,本王不會強(qiáng)迫美人,定王更不屑,”南王斷然道,“本王暫且留雁初姑娘做客幾日,愿定王盡早查得真相,不送?!?br/>     對方作出讓步,蕭齊也明白該適可而止,于是道了聲“多謝”,帶侍衛(wèi)出門離去。
    兩人再次回到充斥著喜氣的房間,珠簾搖晃,紅燭高照,朦朧而曖昧,等到外面所有丫鬟都消失,雁初親手倒來一杯茶。
    南王接過茶擱至桌上,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半晌問:“你究竟是誰?”
    雁初規(guī)規(guī)矩矩地作答:“民女月雁初?!?br/>     南王道:“據(jù)本王所知,已故定王妃也姓越,越將軍之女?!?br/>     雁初神色不改:“哦?”
    南王道:“聽說此女性情古怪,百年前蕭齊提親,她的條件就是要蕭齊此生只娶一個,蕭齊應(yīng)允,完婚后得越軍相助,于爭地之戰(zhàn)中大敗牧風(fēng)國?!?br/>     雁初道:“也讓殿下失去了那個應(yīng)得的位置?!?br/>     提及爭儲失敗的舊事,南王并無半點(diǎn)氣惱之色,繼續(xù)往下說:“越將軍父子不幸戰(zhàn)死,定王妃在京中聞得噩耗,親赴戰(zhàn)場,卻命喪牧風(fēng)國埋伏之下,越軍無主,危急關(guān)頭蕭齊接掌越軍,成功殲敵,從此越軍歸服定王?!?br/>     雁初嘆道:“當(dāng)年越軍威名響徹焰國,越氏滿門卻落得如此下場。”
    “據(jù)說王妃遇害時蕭齊也在場,下葬時棺中究竟有無尸體,除了蕭齊,外人又哪里知曉?”南王將她拉近了些,似笑非笑,“定王妃身上特征,蕭齊竟全然不知,這算不算你選中本王的原因之一?”
    雁初笑了:“殿下艷名遠(yuǎn)播,身邊常年蜂蝶環(huán)繞,也未必記得她們身上的特征?!?br/>     南王語氣微沉:“你知道嘲笑本王的后果?”
    雁初垂眸:“雁初聽?wèi){殿下處置?!?br/>     兩個人一同滾倒在床。
    被他壓在身下,重量與力道都不容她動彈半分,雁初克制住沒有痛哼,輕喘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極為曖昧。
    妖嬈的眸子居高臨下欣賞獵物,透出對她表現(xiàn)臣服的滿意,手滑過那玉頸,覆上起伏不止的秀峰,停住,輕輕按下。
    “本王也很想知道,這里究竟有無傷痕?!?br/>     “殿下可以驗(yàn)看?!?br/>     “本王擔(dān)心看過之后會改變主意,”南王收手,“令本王感興趣的女人不多?!?br/>     “殿下絕不會為女人改變主意,”雁初道,“雁初相信,殿下最舍得的就是女人。”
    南王看著她半晌,道:“說,你要什么?”
    雁初道:“殿下如愿以償,雁初就如愿以償了?!?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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