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隊長!”剩下戰(zhàn)機中的帝國士兵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即使炎令根本無法聽到他們地回答,但接下來的行動,足以證明炎火帝國士兵體內(nèi)蘊含的力量與勇氣。
轟!
轟!
嗒嗒噠!
嗒嗒噠!
兩發(fā)冒著火焰的炮彈從戰(zhàn)機底部一左一右分別向梟龍之主沖去,而剩下兩架戰(zhàn)機之上配備的機槍,也在它的側(cè)面俯沖著開動。
頓時,濃烈的煙霧夾雜著炮彈中殘余的火星一齊向外飛濺,組成了一副屬于人類大戰(zhàn)惡龍的世界名畫。
如果帝國的畫家在場的話,一定會驚訝于這高聳的云層,無盡的天空,還有他從未見識過的空之激戰(zhàn)。
“繼續(xù),似乎有效果了。”炎令激動地喊道,再度將右手放置在機槍的開關位置。
他并不打算觀望著讓自己手下的士兵送死,這是一位帝國軍人面對戰(zhàn)斗應有的態(tài)度。
這個生長于東方國度的帝國將軍,與任何一個在這個國度中成長的人一樣,都知曉人類團結(jié)的力量。
如果手下全部死亡,而自己茍活在這個世界之上。即使皇帝手中權杖中的地獄業(yè)火并未砸下,帝都中市民和貴族的唾沫也會將他淹沒,走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
“隊長,危險!”周執(zhí)風大聲提醒道。
在他的戰(zhàn)機徑直向著梟龍之主的右邊翅膀沖擊之時,那魔物的一只觸手也同步向著他的位置襲擊而去。
“該死!它是盯上我了,其他人進攻的時候也沒見觸手出來。”炎令咒罵道,還是緊急將操縱桿用力向上拉去。
嗖!
明顯的氣流聲音劃過,那是觸手與炎令戰(zhàn)機擦肩而過的聲響。
炎令的戰(zhàn)機緊急避開攻擊之后,也顧不上對梟龍之主進行反擊,而是在空中做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周運動,向那怪物身后劃去。
“吼!吼!吼!”炎令的這一繞過梟龍之主身體向后飛去的行為,著實刺激了它。
在震耳欲聾地接連吼聲過后,那梟龍之主也顧不上身體上正在流淌的血液,以及身后四架戰(zhàn)機的襲擊,徑直向著炎令的飛機襲來。
這一次,那雙龐大的翅膀奮力向內(nèi)部煽動,形成了一股向內(nèi)部的氣流,阻斷了炎令向更遠去飛去,而那雙觸手,也在微微蓄力之后,向著炎令的身后猛然襲來。
“怎么回事?”炎令驚呼道。
他猛然發(fā)現(xiàn),在氣流的作用之下,任憑他如何操縱控制桿,他的飛機都無法向著任何方向前進,最多只是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將眼前的可怖場景再次收入眼中。
但即使是那幾秒向后瞟去,炎令的眼中也捕捉到了他一直向往的地方。
那泛著些許金色光芒的失落之城一角,已經(jīng)在炎令身后的不遠處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觸動了梟龍之主最后的底線,那便是,對于失落之城的守護。
在思考之間,炎令周圍不斷涌動的氣流依然沒有減弱的跡象,與之相反的是,處于中心位置的他,在這微微有節(jié)奏的上下左右搖擺之下,竟然保持了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
然而,這種狀態(tài)之下的穩(wěn)定,才是最要命的。
那兩只屬于漆黑魔物的,帶著無數(shù)邪惡眼球的暗淡觸手,像是帝國神話中古老的勾走人類靈魂的暗夜神明一般,徑直向著他的飛機襲來。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
隨著觸手一點點的靠近,炎令的內(nèi)心絕望情感便隨之一點點地加深。
當然,他依舊在死命地操縱著控制桿,他飛機上的機槍,也在拼命地向著梟龍之主的觸手攻擊。
但這一切都并不能發(fā)揮作用。
那雙觸手的不斷接近,便是最好的證明。
仿佛,隨著死亡地臨近,炎令的思維也如同平常的人類一樣,變快了起來。他能夠看到那雙觸手像是被慢放了一般,緩緩地接近他的戰(zhàn)機,他甚至能夠看清楚這處于戰(zhàn)斗中和正在遭受傷害的觸手上那一股股粘稠地血液像是蜂蜜一般緩慢流出。
兩米,一米。
“近在咫尺了。”炎令口中喃喃道。
他已然接受了這種即將到來的死亡命運。
縱然有很多的不舍,縱然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任務需要去完成,但眼前近乎是死局的境地之下,并沒有人可以落下神之一手,來為他這行將崩盤的棋局再度點燃生的希望。
“點燃希望?”炎令笑了笑,緊緊閉上了雙眼。
他并沒有顧得上傾聽身后周執(zhí)風焦急地哭喊,也并沒有繼續(xù)用雙手操縱戰(zhàn)機的位置和攻擊。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絲疲倦,好像那象征著死神的鐮刀,已經(jīng)無比地接近他的胸膛了。
然而!
轟!轟!
巨大的超越了他認知地爆炸聲響猛然將他從恐懼和無助之中拉回了現(xiàn)實之中。
“這是,火焰?”炎令驚訝道。
他欣喜地發(fā)現(xiàn),梟龍之主的兩條翅膀上,正在被不知是哪里來的兩股火焰包裹。
此時,它的翅膀像是一個被點燃的柴火一樣,火焰正在肆無忌憚地蔓延。
接著梟龍之主呼喚撲騰試圖煽滅火焰的這一契機,炎令趕緊駕駛著戰(zhàn)機,向著梟龍之主的身體后面飛去。
“隊長,我想起來了。這怪物的第二個弱點是眼睛,是眼睛。”周執(zhí)風也在剛才的緊張中緩過了神來,趕忙告訴炎令他剛剛從記憶中翻找出來的信息。
這一下,所有的信息脈絡都完整地呈現(xiàn)在了炎令的眼前。
看著不知哪里到來的熊熊燃燒的火焰,炎令感覺到了之前一直包裹著他的無邊無際的迷霧消散后的清爽感覺。
但這種感覺并未持續(xù)多久,他就從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察覺到了異樣。
“這是?火中這東西這么看著這么眼熟?”炎令問著,將戰(zhàn)機略微靠近了一點正在驚叫著上下?lián)潋v的梟龍之主。
周執(zhí)風也跟隨著炎令一起,向著那火焰中熟悉地身影仔細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那通紅的外殼,還有正在燃燒的玻璃,以及那微微露出模樣的機槍,都在告訴他們一個殘忍的事實。
“這是我們的戰(zhàn)機。”周執(zhí)風哽咽著說道。
“我們的......戰(zhàn)機?”炎令有點不敢相信,重新操縱著控制桿,向后緩慢飛去。
接著,他又向四周環(huán)視一番,那剩余的兩架快速飛行穿插著,還在向魔物進攻的戰(zhàn)機,算是印證了周執(zhí)風的說法。
“他們是為了救我,自愿犧牲了嗎?”炎令也帶著些許哽咽說著。
甚至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眼角竟然落下了一行淚水。
“沒錯。好像,他們也知道炎火帝國這個古老的傳說。只是,只是我并未想到,他們竟然還是向著這個傳說前進了。”
“什么傳說?”炎令帶著些責備的語氣問道。
“一旦遇到無法戰(zhàn)勝的黑暗怪物,身為在火焰中成長的帝國士兵,只有讓火焰重現(xiàn),與火焰共存,才能取得戰(zhàn)勝的機會。而讓火焰重現(xiàn)的方式,只有將自己身體中的血液與代表著火焰的魔源力融合,才有效果。”
“可這只是傳說。”炎令憤怒道。
“他們顯然明白這一點。飛機上剩余的燃料加上他們飛機中剩余的最后一發(fā)炮彈,就印證了這個說法。看,熊熊燃燒的火焰,正是這一傳說最好的證明。”
“最好的證明嗎?”炎令喃喃道。
“是的。火焰和血液代表得是勇氣,只有舍棄自己的抉擇,才能取得整個帝國最后的勝利。所以,所以我們不能阻止他們。隊長您看,剩余的兩架戰(zhàn)機也做好了準備。他們兩個,甚至在向你傳遞信息。”周執(zhí)風說著,示意炎令看向前方。
果然,透過了兩層玻璃,炎令確實能夠依稀地看到那兩個帝國士兵行駛著帝國軍人的最后禮節(jié),雖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但這不遠距離之下嘴唇地碰撞,似乎就是在向他說著那句屬于帝國軍隊的名言。
“與火焰共存!”
“快點隊長,你必須向他們發(fā)布命令,讓他們襲擊梟龍之主的眼睛。他們的力量足夠擊敗他了,你快點,否則他們還是會去進攻翅膀。”周執(zhí)風催促道。
他已經(jīng)觀察到了剩余的兩架帝國戰(zhàn)機,似乎正在做著最后一次蓄力。
那飛機后方拼命旋轉(zhuǎn)的螺旋槳,就是最好的證明。
“快點啊!”周執(zhí)風繼續(xù)催促道。
他知道,最多再過五秒,那兩架戰(zhàn)機就要向怪物沖去,陷入火焰之中了。
沒有抉擇的余地之下,炎令還是強行忍住了內(nèi)心涌動地情感,微微顫抖著左手,將話筒重新拿出。
“攻擊它的眼睛,這是弱點。攻擊它的眼睛!”
最后的半句話,炎令幾乎用盡了全部地力氣嘶吼道。
他能夠想象的出,在接受了命令之后,那兩架戰(zhàn)機中的帝國士兵,都會點點頭,然后回答一句“遵命!”,接著,便開足馬力,向著漆黑龐大的怪物頭部沖去。
并且同時,打出那顆象征著火焰的炮彈。
事實也正是如此。
那兩架戰(zhàn)機像是一把利劍一般,攜帶著火焰向著正在撲騰的梟龍之主頭部飛去。
自顧不暇之下,梟龍之主的圓形巨口,以及像是胡須一般的觸手并沒有做任何防備,仍由火焰徑直沖向了他的雙眼之處。
轟————————————————————
強烈的爆鳴夾雜著仿佛沖破了位面的光芒,從眼前的梟龍之主身體之中迅速散開。
這一突然猛烈的變化,使得炎令和周執(zhí)風不得不緊閉雙眼,暫時躲避對于身體的傷害。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將近十五分鐘吧。
那股光芒和爆鳴的聲音才最終消散。
遲疑了接近一分鐘,炎令才睜開雙眼,重新觀察著前方的形式。
戰(zhàn)機、火焰、翅膀、觸手,以及那梟龍之主的龐大身軀,此刻全部不復存在。
不知是墜落地面,還是被光芒吞噬的緣故,在炎令的面前,除了剛才被它翅膀吹散的云層之外,并未留下任何的痕跡。
仿佛這一切都未曾出現(xiàn),并未來臨一般。
愣了足足有三分鐘之后,炎令才在儀表盤的警告聲響之中回過神來。
“嘀——嘀——嘀——”
帶著帝國特色的連續(xù)長音,代表著危險。
炎令低頭看去才猛然發(fā)現(xiàn),他戰(zhàn)機中的燃料已經(jīng)所剩無幾。
估摸著,還有2%不到的樣子。
不過眼前失落之城那翠綠與金黃交織的顏色,已經(jīng)從云霧背后完全展示在了炎令的面前。
他從未想過,在梟龍之主,這個序位六十的神明背后,其實就是龐大的失落之城。
雖然那屬于城市的樣貌并未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但那一束從太陽處得來的金黃,以及翠綠得像是草原一般的無盡陸地,還是那么的令人向往。
并未有過多的思考,炎令還是操縱著控制桿,使得戰(zhàn)機向著失落之城的懸浮陸地方向前行。
與此同時,從他右邊的濃厚云層之中,一架通體漆黑的戰(zhàn)機,也迅速竄出,向著失落之城的另一個方位飛去。
似乎,它已經(jīng)等候了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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