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龍境的位面與龍族遺跡的現實聯系就在這最后的坍縮之中割裂開來。當龍殤,這個最后在南都龍境中最后保留靈魂的龍消失最后,龍族的歷史,徹底在南都中化為了虛無。
可以預見的未來是,龍族在南都,再無重現的可能。
“這是龍境,還是遺跡塔的位面?”葉古向著周圍一片的黑暗問道。
與之前不同的是,在這片虛無黑暗之中,他的耳邊不再是一片沉寂,而是傳來些許的聲響。
這些聲響,開始是潺潺流水之聲,過后又是急促的風聲,在風聲的盡頭,又傳來了淡淡的爆炸之聲。
仿佛,葉古身處在一片寂靜優美的小河邊,而正在欣賞美景之時,戰爭悄然到來。
“如果有龍的力量存在,請帶我出去。既然你們不需要戰爭,我與你們一道,也不希望戰爭的到來。”葉古向周圍吼道。
頓時,周圍的聲音徹底消散,伴隨著沉寂,葉古眼前黑暗的中央,幾個零星點滴的紅點,正以肉眼可見的急速,向他的身邊蔓延開來。
“嗖!”的聲音劃過,這些紅點形成的道道紅色光芒,便向他沖來。
他下意識地伸手握拳,護住頭部做著抵擋,但這些紅色光芒仿佛并不是要以他為目標,而是繞過他的軀體,不斷環繞著他。
環繞的途中,他眼前再次升起幾道淺藍色的光芒。
這些與剛才的紅色不同,他們只是停留在葉古眼前,不斷上下旋轉,形成了一個標準的圓形。
在他的眼中,由這些光芒形成的圓形,比起他在帝國境內,甚至是在西人那邊見過最為精密儀器所畫出的都要標準。
就在他詫異之時,圓圈內的星點藍光,劃過了幾道橫線,與之前的圓形,竟然合為了一個圖案。
“六芒星?”葉古驚訝道。
同時,圍繞他身體的那些紅光,在六芒星形成之時便迅速脫離而去,化作了四條小龍,圍繞著六芒星繞著圓圈運動。
這畫面,竟然與之前南都列車上六芒星盾的圖案一模一樣!
“六芒星盾?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們與龍族究竟是什么關系?”葉古內心疑惑道。
不過,六芒星盾和這遺跡塔連接的位面并未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那旋轉著的六芒星盾,竟然在他的眼前不斷變大,徑直向著他的身體劃過。
如若剛才是下意識的反應,那么這次,葉古已然有所準備,就在六芒星盾襲來之時,他的雙手便以最快速匯聚起火焰魔源力,打向面前的六芒星盾。
然而,畢竟不是大陸的位面,魔源力在接觸到六芒星盾之時,便被其吸收,化作了虛無。宛如一顆在黑暗之中偶然閃爍的流行,劃過一絲光明,便徹底消失不見。
這是命運,還是結局?葉古思考著。
毫無意外,無論他抵抗與否,六芒星盾還是徑直打向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這種感覺,怎么如此熟悉?”葉古低聲道。
原本,在他的意識中,這樣未知、詭異和黑暗之下的攻擊,必然帶有疼痛和恐懼之感,并且,六芒星盾的刺客在之前就與他為敵,想要刺殺于他。但這“攻擊”劃過,他并未有任何不適,而是感到了深刻的溫暖之感,這與他小時候依偎在父親懷中的感覺竟然一模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屬于帝國,也從未主動打聽過父親炎霸的身份,更沒有主動與龍族進行過接觸。
他的眼前,竟然閃過了一道接著一道這三個月來經歷的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
這三個月時間之中,他所經歷的一切,比起他十年來的經歷都要精彩,但都要怪異。
先是卡爾的龍境石,接著又是深入帝國墳墓的所見,不久又因為任務將龍境石給了葉明遠。但這些都是旅行命令,并未摻雜任何個人的思維。
直到炎令戰敗的消息傳來,他受到了頂頭上司,帝國總將軍炎解的巴掌之后,他才開始對一切有所懷疑。
此后,他在又受到了皇帝火銃的質問,接受了帶回葉明遠的命令,并成功抵達谷濱市之后,這一切才在他的眼中漸漸明朗。
直到列車遇到谷濱市林家與洛家聯合的謀反,葉明遠受到不知名力量引導下變成巨龍開始破壞,以及遇到南都洛家小姐洛思潔,他才真正了解并相信龍慶與龍有關的一切。
再直到南都列車的受傷,執政所與林海和靈虛的戰斗,還有那西人塔羅牌的占卜后,他才終于徹底確定了自己的方向。
......
最終,他眼前的畫面,還是定格在了南都龍境中最后的龍族——龍殤身上。在一連串的崩壞與坍縮之后,他的眼前,終于恢復到了開始的一片黑暗。而那種溫暖的感覺,也隨著眼前六芒星盾的消散,徹底消失不見。
仿佛一切從未到來過一般。
不知是對龍族突然升起了一種同情,還是對未來感到迷惘,亦或是對早已亡故的父親懷有一絲思念,葉古雙眼中的淚水,在這黑暗的位面之中,毫無聲息地傾瀉而下。
就這樣,跪坐之下,葉古抱頭中任憑淚水的劃過,即便是懷中的飛焰石還能發出微弱的光芒,但他還是哭到了雙眼模糊,意識難以維持。
......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一時,仿佛又是一世。葉古的眼前,總算重新傳來了光線的感知。
“龍族遺跡塔,回來了。”葉古略顯興奮地喊道。
此時,他的周邊終于不再是龍境,也不再是另一位面,而是高達七層,從天窗中透出光線的遺跡塔之中。
此刻,他并不是在剛進入時的底層,而是深處塔的最高層。從塔上向下看,其他六層的畫面,都被葉古一人盡收眼底。
或許,在完全了解這些歷史之后,他便有資格站到上方,自然,他也有能力走得更遠。
“不如就在這邊試試飛焰石,看以后是否有所幫助。”
葉古想著,便從懷中取出了那嬌小但蘊含龍族與火焰力量的石頭。
在略微注入一點魔源力之后,飛焰石便重新發出了光芒,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
由于環形的平臺結構,且無人問津的遺跡塔中又不設置欄桿,葉古便小心伸出腳,向空中塔去。
略微墜下之后,他的身體便輕微浮動,近乎懸停在了這半空之中。
“啊?啊!真的可以!”葉古興奮道。接著,他又用自身的意念,操縱著石頭將他帶往半空中的其他方向。
近乎環顧了遺跡塔最高層一圈之后,葉古便沒有選擇繼續,而是從空中緩慢落下,降落在了第一層。
“這破壞的地方竟然還在,不過這些字怎么都不見了。”葉古疑惑道。
那些碎石,依然還在原地,并未有人清理,但之前墻上綠色光芒的文字,此時已消失不見。
“算了,不管這些了。飛焰石我必須收好,既然是龍族留下的,必然與龍境石和炎定石處于同一作用。這里的龍族也厭倦了戰爭,而我的目的也是反對未來的戰爭,這點我們的目的一致。雖然我的另一結果是阻止龍族重現,但就憑剛才一點,相信帝國的未來,不會因此走向毀滅。”葉古暗自期望道,將飛焰石,沿著他上身制服,放入了內部貼近胸膛的口袋之中。
失去了魔源力之后,飛焰石不僅失去了溫度,也全然失去了之前的那些光芒。變為了一塊并不起眼的寶石。
“出去和洛思潔一道商量返程的事情吧,她應該也會帶我去洛恒所說的機械師那里。”葉古自言自語道,快步走向了遺跡塔大門,將其緩慢推開。
“你們六芒星盾的人,這是想與我們洛家徹底為敵嗎?”
“要想清楚,你們一旦這樣做了,帝國境內再也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地!”
“你們騙不了我。首領都被你們洛家殺害了,你們在帝國恐怕早都容不下我了。既然這樣,我還不如殺掉洛家的小姐,以一換一,同態復仇再好不過了。”
就在葉古剛踏出遺跡塔一步,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接受撲面而來的熱浪,他便聽到了激烈地爭吵聲。
先前說話的,是洛思潔與洛七,而后面反駁他們倆的,則是一個全身穿著漆黑緊身衣服,面部被黑巾蒙住的神秘人。
不過,從他胸口和手臂兩處的六芒星盾符號來看,他是六芒星盾的殘余支持者這個身份,是不會錯的。
但這人的身后,則是將近二十名和他身著相似的六芒星盾殘余。他們的身前,便是倒下的七八個帝國士兵。
此時,他們的手中都緊握著沾著血液的短劍,對著面前僅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龍族遺跡士兵和洛家的兩人,做出進攻的準備。
“葉古大人,您快走,不要在這里多停留。我們保護你離開。”洛思潔激動地說著,便向葉古方向跑來。
隨著洛思潔的腳步,僅剩的幾個士兵連同洛七一道,都迅速跑到了葉古面前十幾米的位置,為他留出了一道逃跑的緩沖距離。
“我為什么要走?他們既然找上門來,又殺了這些人,那便送走他們。”葉古低沉地言道,手中同時升起了火焰的魔源力。
聽到葉古這樣的話語,洛思潔先是一愣,隨即便釋懷了。
即便是短短幾天的共同作戰,洛思潔心中也清楚,葉古的內心存在著一種理想與目標,為了這個,他面對危險之時從未退縮。只不過這一次,面對的危險更加巨大便是了。
然而,隨著葉古的魔源力,他懷中的飛焰石,又重新燃起了光芒。這光芒與他體內的魔源力一道,向他的身體中輸入著力量。
這力量,向他的腦中傳遞了一種戰斗的信息,他并未多想,便以他最快的速度,如風一般,向前沖去。
在踏過了幾個士兵失去靈魂的軀體后,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之時,他的拳頭,已然以急速,打向了剛才那位說話的六芒星盾殘余支持者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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