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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你講一個我發(fā)小的故事，上初中的時候，我們要到七八里以外的另一個村里上學，當時學校里有一個老教師，是剛落實政策以后安排到學校的，老教師就一個人，在學校里吃住，戴著玻璃瓶底一樣厚的眼鏡，有一次我們兩個上學，中間經(jīng)過一片菜地，天已經(jīng)冷了，地里種的蘿卜，發(fā)小踢下來一個個大的，邊走邊踢，就像踢足球一樣，快到學校了，我以為他會把蘿卜踢進路邊的溝里，誰知道這家伙從地上撿起來，擦到上面的泥巴，揣進棉襖里面。來到那個眼鏡老師的小廚房，老師正在刷鍋。發(fā)小說‘老師，俺家沒有啥稀罕東西，來的時候俺媽說給你帶來一個蘿卜。’老師感激的不得了，以后我們渴了，喝水井里涼水。發(fā)小就堂而皇之的去老師那里喝熱水。”王偉波說。
    “看來，情商很重要。”
    “還有一次上自習的時候，一個女孩忽然回頭用課本砸了發(fā)小一下，教室里很安靜，這一聲脆響，剛好被在教室外面的老校長聽見，老校長經(jīng)常在教室外面偷窺我們。老校長走進教室，喝問道：‘你們干啥、’女孩嚇壞了，指著發(fā)小說，他拽我頭發(fā)，老校長脫下千層底的鞋子，在發(fā)下的屁股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氣喘吁吁為止，說了一句話；‘叫你耍流氓。’然后走了。”
    “你發(fā)小挺能挨。”
    “發(fā)小學習不好，挨打受批評是經(jīng)常的事。那件事在學校傳揚了幾個月。不久前。我們兩個喝酒，他說，那件事冤枉了我好多年，拽女同學頭發(fā)的不是我，是我同桌。我說，當時你為什么不辯解？他說。沒有必要。”
    “說不清的事沒有必要辯解。義氣，他的同桌會感激他一輩子。”
    “我想，發(fā)小能當老板，這兩個因素很重要。情商，義氣。”王偉波說。
    熱騰騰的牛肉上來了。王偉波拿起酒瓶，一人一茶杯。“干，”
    “這樣太急了吧？一會兒就醉了。”
    “醉了就醉了吧。感謝兄弟的救命之恩，這一杯我干了，你隨意。”王偉波“咚咚”的喝了。
    賀豐收跟著干了。加了一塊牛肉放進嘴里，味道確實不錯，軟滑細膩，滿口生津。
    又倒上一杯。王偉波，說：“再敬你一杯，感謝你為我洗清了不白之冤。”
    “哥，你說那里去了，再這樣說，我就不喝了。你是父母官，我是你的兵，說這話我受不了。”
    “好，兄弟。你隨意，”
    連喝三杯，一瓶酒沒有了。“兄弟，找我是不是有事？”
    “是有事，沒有事不敢打擾你。”
    “說。”
    “今天郝蔓給我說了兩件事，給你匯報一下，一是紅溝新城準備舉辦一場演唱會，請國內(nèi)外有名的華語歌手來演唱，我們沒有體育場，郝蔓的意思是臨時搭建，不收門票。人參加的越多越好。”賀豐收說。
    “你覺得可行嗎？”
    “感覺不大行，安全問題保障不了。”
    “你自己覺得都有問題，我當鎮(zhèn)長的就不用多說了。宣傳可以，沒有必要搞得這么土豪。在你們的會議室不行嗎？”
    “我們的會議室太小，只能容納千把人，沒有氣氛。”
    “那就以后再說吧。”
    “還有一件事，你一定感興趣。紅溝新城準備投資一個體育場，一家電影院，一個幼兒園，一所小學。”
    “這個當然好了，一下子就把紅溝的基礎(chǔ)設施提升上來了。具體怎么辦？”王偉波問。
    “在二號地那里建設。看鎮(zhèn)里有啥政策？”
    “這是大事情，你先拿一個初步方案，做一個可行性報告，我拿到縣里匯報，優(yōu)惠政策肯定有，具體的我沒有辦法一下子答復你。”
    “看郝蔓很熱衷于這件事，急于上馬。”
    “這里面牽涉的事多，前期論證就得有發(fā)改、規(guī)劃、環(huán)保、土地等部門參與，我要一個一個部門去拜訪，然后上政府常務會。急也沒用。”
    “我們是不是先做一個初步規(guī)劃，宣傳出去，這也是一號地的配套設施，”賀豐收問。
    “宣傳可以，但是只能以你們公司的名義，八字沒有一撇，不能以政府的名義發(fā)布任何東西。”
    “好，謝謝哥幫忙。我敬你一杯。”
    “你們是在給政府幫忙，這是公益，我應該敬你。”
    “你已經(jīng)敬我三杯了。”
    “咱們一起干。”王偉波說。王偉波是真人不露像啊，在紅溝的時候他是很少喝酒的，沒有聽說他酒量這么大。
    趁著暈乎乎的，賀豐收問道：“哥，聽說紅溝要升格了，陳書記走不走？要是陳書記走了，你接住書記，就可以大干一番了。”
    “兄弟，今天就咱們兩個，要是別人說這話，我飯都不吃了，立馬就走，這是組織的事，我們不討論，無論誰來誰去，我服從組織。”
    “哥，你真是好干部。以后我不說也不問了。不過，我提醒你，你這脾氣，以后還會吃虧的，上一次你差一點就進去了，還不清楚事咋回事？有人在背后捅你刀子。”
    “捅就捅吧，我于心無愧。”
    “哥，陳書記找過我。”
    “找你干嘛？你一個小兵，沒有資格見他。”
    “是他主動找我的，給我封官許愿，要提拔我當招商辦主任。你知道這事吧？”
    “嗯？他沒有給我說過，也沒有在會議上討論過。這是好事啊！你接受了吧？”
    “我原來不想干。你知道公司里太忙，我是鎮(zhèn)政府的人，不上班，影響不好。”
    “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了。陳書記看你是人才，要把你收到麾下，當初他是不愿意要你的，你考了第一名，沒有辦法，不去坐班，也是勉強同意的。”王偉波說。
    “哥，不是喝了幾杯酒我不說，但是不說我憋不住，說了不組織。哥，陳書記這人心機很重，有手腕，會揣摩領(lǐng)導意圖······”
    賀豐收沒有說完，王偉波“啪”的把筷子摔到桌子上。說道：“要是不吃飯就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