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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書記走下樓來,看到離家的夜澈接人回來了,正攙扶著慕太太的手,將母親從車里迎出來。
原來幾個小時前,慕太太突然來電話,說人已經(jīng)在錦城市,連夜趕過來的,夜澈你趕緊來接。于是夜澈剛與父親在書房交談完,便開車去接母親了,陪皇太后在機場喝了杯咖啡,很晚才回來。
只見此時被迎出來的慕太太,個子嬌小,皮膚白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臉龐上,不見一絲歲月的痕跡,光滑如玉,年齡看起來似乎只有四十歲。她衣著華貴,氣質(zhì)高雅,一雙黑水銀般的鳳眸,看似閃爍微笑的異彩,實則藏滿冷意,對兒子一肚子的怨氣。因為,最近幾年,她為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兒子卻讓她越來越心寒。
“怎么提前來了,不是說好明天到錦城市?”慕書記淡淡看著自己續(xù)娶的這位夫人,早已沒有年輕夫婦之間的小別勝新婚,當真是半路夫妻老來伴,是用來做伴的,與夫人一起轉(zhuǎn)身往門內(nèi)走,“夜澈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你對他說什么了?”
慕夫人用手挽一挽自己的披肩,朝燈火輝煌的大客廳里望了一眼,不答反問道:“聽說他將那三母子接進我們慕家了?老慕你也真是的,兒子胡鬧,你也跟著胡鬧,也不阻止阻止。”
慕書記見妻子責備他,抬手輕拂妻子的肘彎,側(cè)身解釋道:“聽說他們回國,決定在國內(nèi)定下來了,我便開車去將他們接了過來,讓他們在這里住下。以后你不要在黛藺面前說這種話,黛藺是我們家的客人,要尊重她。”
慕太太聞言晲丈夫一眼,往前走了。
慕家大客廳里,所有的吊燈都開著,只見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寶寶站在樓梯口望著樓下的奶奶,互相對視一眼,在小聲交談。
“有人過來了,我們要不要去通知房里的叔叔和媽咪?”
“他們在玩親親,會被人看見的。”
“這個奶奶要上樓了。”
“妮妮你守在這里,我去給媽咪敲門。”謙謙馬上轉(zhuǎn)身往走廊上跑,跑到臥室門口,踮起腳尖把門把手扭了扭,用小胖手拍門,“媽咪,奶奶過來了。”
門內(nèi),床上的被子早被弄到地上了,男人坐在床尾,女人則一絲不掛……
他們把燈關(guān)了,臥室里只映著淡淡的月光,讓兩人的眼睛在黑暗里閃動著灼亮的波光,眸光閃爍,兩具身體不受控制的,在激情的漩渦里沖撞起伏,撞出火花……
時光仿佛回到多年以前,他們在江北的出租小屋恩愛過,在雪地恩愛過……
“叔叔,奶奶過來了。”門外的小盆友見門內(nèi)沒回應(yīng),又用小手拍拍門,忽然發(fā)現(xiàn)兩人不是在玩親親,而是叔叔在欺負媽咪,讓媽咪叫的這么痛苦。
于是他皺著小眉頭,表情很嚴肅,“那天葉阿姨與滕叔叔不是這么玩的。”那天葉阿姨不穿衣服往滕叔叔懷里鉆,也沒見葉阿姨叫的這么痛苦,今天滕叔叔是不是揍媽咪了?
正當小寶寶納悶,很快,門內(nèi)喘了喘,便傳出了一道達到頂點的、極似哭泣的女子尖叫聲,嬌媚而酥麻,似要把整個夜空劃破……
房門這才終于被緩緩打開了,小家伙的滕叔叔衣著完好的站在門口——襯衣被扯掉了一顆紐扣,露出了他健碩的古銅色胸膛……
但這并不影響他的風(fēng)采,反倒讓這只性感的非洲獵豹,迷人而邪魅。
俊美絕倫的冰山臉上則飄著兩朵激情過后的紅暈,用大手摸摸兒子的小腦袋,薄唇輕勾,贊賞一笑,然后將兒子給拎了進來。
“寶貝兒真是好樣的。”對兒子豎起大拇指,濃黑的劍眉飛揚,俊臉意氣風(fēng)發(fā),讓小家伙重新躺回嬌喘不休的媽咪懷中,為母子倆蓋好被子。
片刻后,小妮妮也回來了,小身子直接往床上爬,扭頭望了這個此刻顯得尤為迷人的叔叔一眼,“滕叔叔,奶奶過來了。”抿抿小粉嘴,害羞的爬進媽咪的被窩了,鉆進媽咪懷里,發(fā)現(xiàn)媽咪的臉蛋真紅、真漂亮。
滕睿哲知道慕夫人連夜過來了,對此他并不驚訝,伸手將房間的窗簾窗戶打開,讓夜風(fēng)透進來,臨窗而立,等著慕夫人進來。他的兩個小寶貝真是好樣的,知道要站在爸爸這邊,與爸爸齊心。
半分鐘后,他在房間門口見到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慕夫人,薄唇微啟,俊美的冰山臉浮露笑意,與之禮節(jié)性的寒暄了一兩句,對女士們都紳士。
然后,慕夫人那雙美麗的鳳眸便往臥房里看了一兩眼,看到黛藺與兩個孩子躺床上睡覺,便笑道:“看來是睡下了,不方便再打擾,睿哲,我們?nèi)d里坐坐吧。”
她邀請滕睿哲下樓,似是有話要談,但上樓來的慕夜澈卻攔住了他,唇邊勾著一抹玩味,冷笑問他:“滕市長,幾個小時前你說過,絕不強迫黛藺做她不愿意的事!想必你是忘記了?”
滕睿哲濃黑的眉峰輕揚,薄唇回以一笑,目光似劍:“唔,確實是這樣,絕不強迫她做不愿意的事。”不再多做解釋,犀利銳眸再看一眼慕夜澈,俊臉冰冷,隨慕夫人下樓。
下樓后,慕書記也在大客廳,一臉嚴峻的慕書記正坐沙發(fā)上,手上拿著他的茶杯,眼眸低垂,在回想剛才的事。剛才是他離開書房踱步去了寶寶們的房間,恰巧見到寶寶們?nèi)轮獘屵洌阕寕蛏蓚€寶寶抱去了黛藺房里。
在這個過程中,他囑咐寶寶們要保護媽咪,如果滕叔叔去房間與他們道晚安,他們就乖乖守在房門口,讓滕叔叔與媽咪單獨說話,并且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于是寶寶們聽話的蹲在房門口玩,做爸爸媽媽的小護衛(wèi),守護父母的*。剛才兩個小寶寶站在樓梯口說話,他便把夫人挽留在了客廳,與妻子說了會話,不要立即上樓。
對此,他對兒子有一些愧疚,但從長遠來看,這樣做對大家都好,不會再次釀成大悲劇。而且,夜澈的感情太飄忽不定,對黛藺更像是一種親情。
“睿哲,關(guān)于你和黛藺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見兩人下樓,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老眸迎視老滕家的這個公子,“以前,你確實有很多對不起黛藺的地方,讓她傷心痛苦,日漸憔悴,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從傷痛里走出來,但責任不全在你,她自己有責任,蘇家的慘案也有蘇家自己的原因,是互相的,雙方都沒有處理好。只是你身為男人,背負的責任會多一點。所以我希望,你們能重歸于好,你能好好照顧他們母子。”
“慕書記,我會的。”滕睿哲在他對面落座,鄭重的點頭,“黛藺與孩子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會好好保護他們,疼惜他們,讓他們永遠快樂,不再傷心。”
“那黛藺與夜澈的這段婚姻關(guān)系,睿哲你準備怎么解決?”慕太太在一旁問出她的問題,笑了笑,正是她約滕睿哲下樓來商談的核心問題:
“身為一個母親,我其實也希望夜澈能找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子結(jié)婚,白首偕老。但伯母看得出來,蘇黛藺小姐對夜澈沒有男女之情,對他更多的是一種哥哥般的依賴,是親人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所以伯母希望,蘇小姐能與自己深愛的男子結(jié)婚,讓大家都團圓,你說呢?”
她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微笑,睫毛輕壓,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瓷杯里的茶,然后抬眸,繼續(xù)道出自己的建議,
“伯母倒是覺得,睿哲你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你無論從哪個方面,與蘇小姐都是般配的,外貌、性格、或者是你們兩人對對方的心意,伯母看的出來,剛才蘇小姐并不排斥你去她房間與她道晚安。”
滕睿哲薄唇淺抿,俊臉似笑非笑,微垂的眼睫投下淡淡的黑影,遮住了他銳利深邃眼眸里的情緒。但他高挺的鼻梁與薄薄的嘴唇,隱藏著魅惑,噙著一抹意氣風(fēng)發(fā)的微笑。
對他而言,慕書記夫婦的這些建議都不重要,可以聽聽,也可以不聽,就當是他們在與他閑聊,最關(guān)鍵的是,他想要黛藺母子的決心!就算現(xiàn)在書記夫婦持反對意見,不支持他與黛藺,他對黛藺,也是非卿不可!
他緩緩抬眸,目光銳利深邃,深不見底,淡淡掃過來,不必發(fā)怒,便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與凌厲感,星目含威,勾唇輕笑道:
“這幾年慕夜澈給予她婚姻束縛,與她確立關(guān)系,其實是為了不讓其他男人覬覦她,給她一種法律上的保護,讓她名花有主。慕夜澈是愛護她的,可我更加覺得,他對她的愛護超越了感情,化為了親情,將對黛藺生母的感激全部投注在了黛藺身上。我很慶幸在這幾年的時間里,黛藺心里還留有我的位子,哪怕是一點點,對我而言,也是莫大的希望!”
——
樓上,無論兩個小寶寶怎么在被窩里鉆來鉆去,黛藺都將香汗濡濕的臉蒙在被子里,不肯露出來。直到慕夜澈進來房里,將兩個小寶寶抱到沙發(fā)上,黛藺這才側(cè)躺著身子,將臉背對著燈光。
慕夜澈看到了她雪白頸子上的紅色吻痕,無奈嘆息一聲,站在床邊看著她,“要不要去洗個澡?”
黛藺搖搖頭,將白里透紅的臉扭過來了,半撐起身子,“今晚送我們回蘇家吧,我可能,無法呆在這個地方了。”
慕夜澈便在床沿坐下,伸手給她蓋好被子,“不用回去,你就呆在這里。剛才我去機場接慕太太,回來才知道,慕書記囑咐雙胞胎‘算計’自己的媽咪,老的、小的一起同流合污。同時我也知道,黛藺你起初可能是被他霸道的吃豆腐,有過反抗,但雙胞胎當年的橫空出世,就足以可見你們當初的恩愛熱情,身體契合,一次就制造了倆孩子,就算心在抗拒,身體也在受吸引,一切跟著感覺走。”
黛藺聞言,將頭微微低垂,看著地面。
“沒事的,他是你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男人,有這種反應(yīng)很正常。”慕夜澈笑起來,拂拂她擱在被子上的玉手,讓她躺回被子里繼續(xù)睡,“他憋了這么多年,男性需求旺盛,剛才一定拆散了你的骨頭。你先去泡個熱水澡,等泡舒服了,再回來睡。”
黛藺抬起玉臉看他一眼,點點頭,裹著被子往浴室走了。
當晚,慕家除了兩個小寶寶,其他所有人都沒有睡覺。滕睿哲在大客廳坐了一夜,慕夜澈在樓上站了一夜。當翌日的黎明破曉,第一絲陽光從云縫里穿透出來,掛著兩眼袋的黛藺穿戴整齊的從房里出來了。
她穿了一身嫩綠色的清新修身洋裝,秀發(fā)披散,踩著白色高跟鞋下樓梯。當看到滕睿哲還坐在廳里,她一雙秋水明眸里閃過重重的驚訝,潔白俏臉當即陰霾,從他面前旁若無人走過。
今天她要去錦城市的【創(chuàng)e】集團上班,剛剛從美國的總部被調(diào)回來,名氣不大,新人一枚,但比起兩年前在錦城事務(wù)所實習(xí),各方面都有了長進。
而且今天公司要開會,是有關(guān)于她的,對滄口劣質(zhì)工程的事做一個總結(jié)。
其實這件事對她的名聲不大好,現(xiàn)在她初回國,公司所有的設(shè)計師同僚都知道她所負責的滄口工程隊出了問題,向總公司申請了資金調(diào)度,不得不將劣質(zhì)工程推倒重建,是以安撫民心。
雖然現(xiàn)在把所謂的‘真兇’逮捕歸案了,但真兇咬緊牙關(guān)不說話,一個字都不吐,頗有將牢底坐穿的打算,誰都不怕。
于是案子算是暫且遇到瓶頸,無法大收網(wǎng),還需要她去佐證,提供證據(jù)。
“蘇小姐,昨天打你電話沒人接聽,現(xiàn)在總算找到你了。”在走出慕家公寓的路上,蘇小雁給她打來了電話,一口生疏的普通話里含著濃濃的鄉(xiāng)音,
“你和滕市長回去錦城市后,公安部又開車過來調(diào)查了。因為他們在舒敏敏的物品里,找到了關(guān)于葉素素的線索,于是過來調(diào)查葉素素。付名啟付總這次沒有再包庇她,與她一同坐上了警車,同她一起去公安局接受審訊。不過蘇小姐你知道嗎?原來葉素素有很大的背景,有很多人在找她……”
“誰在找她?”黛藺支著手機在耳邊,正往外面走,發(fā)現(xiàn)身后的滕睿哲早已站起高大的身軀,一雙黑眸似笑非笑,一張壞壞的俊臉,連兩道霸氣的劍眉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伸出手,親自為她打開車門,他送她去公司,柔聲對她:“這邊。”
“好像是她姐姐的男朋友吧,也就是她姐夫。原來葉小姐不是孤兒,是有親人的!”蘇小雁在電話那端輕呼,根本不知道黛藺在這邊早已不想再提及葉素素這個名字,繼續(xù)道:
“付總接觸她以后,發(fā)現(xiàn)總是有陌生的人跟蹤他,后來經(jīng)過調(diào)查舒敏敏這個人,才知道葉素素有個親姐姐在坐牢,但勢力依舊非常大,到處害人。所以蘇小姐,我現(xiàn)在能理解你為什么這么煩惱了,這種被惡勢力糾纏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既然你們知道了,那以后小心一點,不要與他們有任何恩怨。”黛藺正欲掛電話,走出大院門,蘇小雁又大聲道:“葉素素是同謀的事,我已經(jīng)作證了,證明葉素素親口承認與舒敏敏是一伙,讓公安局把她拘留了。所以我是不是惹上麻煩了?”
黛藺雙眉一皺,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原本打算不坐滕睿哲車的身子又轉(zhuǎn)了回來,讓這個霸道的男人不用將車堵在她面前,便主動坐進了他車里,嚴肅望著他:
“葉素素被拘留了,是滄口民眾作的證,證明她有合謀的打算,讓她難逃干系。但葉素素只是口頭一說,并未夠成事實,拘留幾天就放出來了。緊接著,滄口肯定會遭到他們的打擊報復(fù),你打算怎么解決?”
滕睿哲一雙狂野不拘的冰眸果然一冷,泛著幽光,俊臉已是沒有了與她戲謔邪魅的神色,薄薄的唇抿成凌厲的線條,冷道:“如果她果真這樣做,那她只有走上與林雅靜一樣的路,被槍決,沒有活著的權(quán)利!”
——
慕夜澈回房洗了把臉,換了套衣服,恢復(fù)一身清爽,剛從大客廳走出來,便看到黛藺坐在滕睿哲的車上談事情,兩人出色的臉孔看起來特別嚴肅,氛圍凝重,不大像在談情說愛。
“黛藺!”他把車喇叭滴了滴,等著她過來。
黛藺聽到聲音,果然立即開門下車,直奔他這里,“我們一邊去公司,一邊在路上說。”
兩人將車開出慕家大院,沒有再與滕睿哲打照面,拐彎,行駛在市委大院寬敞平坦的大道上。黛藺這才將剛才的事一一道出,讓夜澈知道,滄口工程的案子還未完結(jié),極有可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夜澈點點頭,明白這些被糾纏了多年的麻煩事,一邊過大門的哨卡,一邊笑道:
“當年我建議葉素素將余黨引出來,協(xié)助警方將余黨一網(wǎng)打盡,但葉小姐不想被騷擾,斷然拒絕。那么今天,我們足可以看出在葉小姐心中,早把我們劃為敵人,把獄中的林雅靜視為最后的救生圈。加上這幾年一直在打黑,林雅靜由于舉報有功,暫時免去了她的死刑,于是葉素素與滕韋馳,便一直期盼著將林雅靜保釋出來,試圖再掀一陣血雨腥風(fēng)。”
黛藺聽著,皺眉想了想道:“林雅靜雖然舉報了黑名單上的官員,迫使這些貪官污吏交代了罪行,但林雅靜本人,殺害了葉父,非法關(guān)押了葉素素,這就是死罪一條,如何免去?”
“應(yīng)該是林雅靜交代的名單不完整,又有滕韋馳從中做疏通,上級便暫時留她性命,慢慢與她周旋。可見留下她的價值,遠遠高于把她就地槍斃!”慕夜澈一手扶方向盤,笑著將車駛出哨卡,轉(zhuǎn)向公路,但正要轉(zhuǎn)彎,一個灰色人影突然也往這邊走,似乎是要進市委大院,差一點就與迎面而來的小車相撞!
好在她躲閃及時,往旁邊快速一閃,便躲過了這一劫,冷冷瞪著這輛嚇到她的小車。她是鄒小涵,昔日一頭柔順飄逸的長發(fā)早已不見,長度只及耳后,既黃又枯。
一套灰色長裙裹在她干瘦的身板上,讓面黃肌瘦的她看起來更加營養(yǎng)不良。
她手上拎了個包,正想著要不要把這肇事司機攔下,讓司機帶她去醫(yī)院做檢查,賠償驚嚇費,精神損失費、醫(yī)藥費,營養(yǎng)品等等。
因為她確實受到驚嚇了,剛才如果不是她躲閃及時,這輛車估計就把她撞飛,讓她無故慘死在自己家大門口!而坐在副駕的黛藺,自然也看到了她,微吃一驚,雙眸直勾勾盯著這女人!
“夜澈,停車!”正當她出聲讓夜澈停車,鄒小涵卻自己又撞過來了,抱著包往車上撞,然后哎喲一聲摔到地上爬不起來,引得路人紛紛回頭看,以為發(fā)生了車禍!
夜澈正在將車減速,見此也皺眉了,俊臉鐵青盯著面前這個裝死的女騙子!剛才明明躲開了,下一秒竟然又往車身上撞,果真是要錢不要臉,什么樣的極品女人都有!
黛藺也盯著地面的鄒小涵,等著她爬起來表演。果然,當路人一個個圍過來看究竟,鄒小涵便抱著包支起身子,抱住她自己的腳,大聲喊疼,“哎喲,疼死我了,這人怎么開車的啊,大門口的也不減速,想撞死人是不是~”一屁股坐在馬路中央,堅決不允許這輛車開走!
于是夜澈和黛藺不得不下車來,走到鄒小涵面前,笑道:“鄒小姐,市委大院里住的都是一些熟人熟面,你坐在這里也不怕鬧笑話?”
“明明是你們先撞了人,我怕鬧什么笑話!趕緊送我去醫(yī)院!”鄒小涵兇巴巴抬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故意扶著車身,跛著腳從地上爬起來,傷得很重的樣子,
“哎喲,骨頭好像斷了,好疼,你們不能撞了人就跑……站住,不能跑……”拽住對方的衣服,正要氣勢洶洶的敲詐一筆,一雙眼睛卻瞪得圓圓的,驚詫盯著面前這個與她對話的女子,
“你……你是黛藺?!”
靠,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在市委大院門口撞見她的死對頭!
而且?guī)啄陼r間不見,黛藺皮膚瑩白如玉,黑發(fā)如絲,嫩唇不點而朱,一襲嫩綠色長裙裹著那性感小腰,小腿纖直白嫩,簡直如碧湖里走出來的仙子,清新而嫵媚,透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面對這樣的標致人兒,她立即把拽出去的那只粗糙小手給縮回來了,死死瞪著面前的黛藺:“既然我們認識,那更好,現(xiàn)在直接送我去醫(yī)院,我的腿讓你們給撞瘸了,真她媽倒霉!”
黛藺看著她淡淡一笑,“你是不是需要錢?”
“是我需要錢么?是你們撞人在先,需要給我一個理!”鄒小涵被戳中小心思,扭頭望望四周的阿姨伯伯們,心一橫,再次將那雙粗糙的手往黛藺身上拽,惡狠狠的,真想把這身絲滑的漂亮洋裝給劃破了,“阿姨伯伯們也看見了,是你們撞了我……”
拽來拽去,粗糙的掌心果真把那一身嫩綠色的長裙給劃起了絲,毀掉了這件長裙的完美,總算讓她心理平衡了一些。
黛藺看著也不生氣,只是被鄒小涵拽得有些疼,與夜澈對視一眼,笑道:“夜澈,我們送鄒小姐去醫(yī)院吧。你幫個忙,摻她一把。”再用手拂一拂裙子上被鄒小涵故意擦上的臟污,坐進副駕駛座了。
鄒小涵被扶進后座,還在理直氣壯的叫罵,“阿姨伯伯們,你們看到了,他們已經(jīng)主動承認撞了人,現(xiàn)在要送我去醫(yī)院,待會你們幫忙做個證……”
車窗外的阿姨伯伯們面面相覷,有些莫名其妙和難以理解,“她好像有些面熟,是不是鄒書記家的那個女兒?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了?這丫頭打小就機靈乖巧,剛才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聽說是得了病,手腳一直不方便,這次被撞進醫(yī)院,不知道會不會讓這對年輕的夫婦給她承擔所有的醫(yī)藥費?”
“這個綠裙子的女子也有些眼熟,是不是蘇市長家的那個小丫頭?沒想到長這么漂亮了。幾歲大的時候,還與小涵這丫頭來我們家串門呢。”
到達醫(yī)院后,黛藺由于要上班,準備讓夜澈來處理這件事,她趕去公司開會。但臨走前,鄒小涵突然爬起身,對她冷笑道:“你先別走,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以后讓我每禮拜見妮妮兩次,可好?”
黛藺回轉(zhuǎn)過身子:“你有什么資格見她?”
“我十月懷胎生下她,不該見她么?”鄒小涵笑著反問她,靠在床頭,用手撥了撥自己的齊耳短發(fā),并不覺得自己的這個要求過分,“當年我生下妮妮,還未見到孩子,就被滕睿哲抱到了你身邊,成為了你的孩子。這幾年我一直很想她,想看看寶貝兒過的好不好?長的像不像我?”
她理所當然的敘說著,黛藺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眸色一冷,終是回她道:“你我都明白,你鄒小涵只是一個不顧大家意愿,強制將妮妮植入你子宮內(nèi)的代孕母。為此,你還坐過牢。那么現(xiàn)在,你為什么不想開一點,去生養(yǎng)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我只是想見見孩子。”鄒小涵坐直身子,表情堅決,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黛藺,“我就這么一個愿望,希望你能滿足我!”
“不可能!”面對這種無理要求,黛藺白皙的臉龐頓時冷若冰霜,斷然拒絕!因為只要想起那段陰暗的歲月,就只有痛苦,絕望,又怎么能,再次讓妮妮與鄒小涵有牽扯?如果鄒小涵真愛孩子,是一個好母親,又怎么會拿妮妮去做逼婚籌碼?
“夜澈,檢查結(jié)果怎樣?”她走出病房,與走廊上的慕夜澈四目相對,淡淡問了一句。情緒早已是被鄒小涵弄的低落,根本不想再管鄒小涵的事,“接下來的事留給警察來處理,我們現(xiàn)在去公司。”
夜澈剛從醫(yī)生那里過來,告訴了她一個壞消息,“醫(yī)生說鄒小姐的腿確實出問題了,但不是撞傷,而是肌無力。她可能想賴上我們,給她出一點錢做短期治療,配一點藥。”
黛藺已在往前走了,對于這個問題,需要考慮一下。早該知道撞上鄒小涵不會有什么好事,既然鄒小姐說受傷了,那她就送她來醫(yī)院檢查檢查,讓她自己死心,在醫(yī)院休養(yǎng)幾天。但現(xiàn)在,鄒小姐竟然打妮妮的主意,死乞白賴的賴到她身上,那她還當真要給這鄒小姐付醫(yī)藥費?
——
這段小插曲過去,半個小時后,黛藺終于到達了位于商業(yè)區(qū)中心的【創(chuàng)e】大樓,這幢深藍色大樓與不遠處的滕氏大樓相隔沒多遠,都位于這個商業(yè)圈中心地帶,雄偉聳立于所有的樓群之中,非常顯眼。
夜澈送她到門口,忽然半開玩笑道:“黛藺,如果我從美國調(diào)不回來,我便棄政從商,在這里做你的助手如何?”
黛藺正在她的包包里翻設(shè)計師胸牌,聞言嚇了一跳,抬起頭笑瞪他:“以我目前的資歷和工資,尚且聘不起你這樣的助手。夜澈你好好做你的官,我順便沾沾光,以后去你那里走走后門,多撥一些工程給我。”俏皮的眨眨靈動美眸,將胸牌掛脖子上,再看看腕表上的時間,踩著高跟鞋快步如飛的去大樓通行處貼上胸牌上的身份驗證,進入大樓,“開會時間到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與等待她的那一男一女助手碰面,交代了幾句,匆匆進了電梯,上樓開會。
夜澈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司大樓門口,輕輕笑了,想不起來,當年被他從床上拖起來跑步的小丫頭,是什么時候開始日夜忙碌她的工作,什么時候練就了踩著高跟鞋飛跑的本事?
不過這樣子的她,比以前的她更可愛,更有活力,只要翹唇一笑,便是梨渦淺露,面若三月桃花。他感覺自己真成了她的舅舅或叔叔,他的年齡越來越大,她卻看起來永遠那么年輕。
下午,他將大門緊鎖的蘇家小樓打開了,扔掉那把生銹的大鎖,將樓里重新通電通水,開窗透風(fēng)。站在樓上,他看到不遠處的滕宅也住進了人,園里的大噴泉正噴著水,滕母正帶著傭人在園里忙碌,將整座宅院重新翻新、設(shè)計格局。
似乎這座宅院,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出獄的滕父會坐在釣臺邊釣魚,讓謙謙和妮妮蹲在旁邊抓小魚,脆聲的喊爺爺,帶著小白狗狗奔跑,趴到爺爺?shù)谋成稀kU軙峄貋碜。c當年鉆他窗戶的黛藺共筑愛巢,直接將黛藺抱到他的床上。
他望了望,走回蘇家二樓的樓梯上,俯視這空蕩蕩的一樓。因為他偶爾會想起,當年蘇市長在世的時候,慕清如是否來過這里?
慕清如既然是在生黛藺的時候難產(chǎn)而死,那么慕清如與蘇市長在一起的時間其實是不長的,薛寒紫一家就算再刻薄難纏,那也是蘇市長的原配一家,慕清如怎就做了這么一個錯誤的決定,撒下黛藺讓女兒在人世間受苦,背負私生女名聲。
——
這次回錦城市,滕睿哲不算正式回調(diào)。于是回來的第二天,他便必須回一趟t市,在t市錦城市兩邊往返。
古傲與他同去,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一夜之間復(fù)蘇,俊臉意氣風(fēng)發(fā),劍眉飛揚,精神氣極佳,完全就是以前的滕睿哲。看來愛情雨露的滋潤,不僅對女人管用,對男人,也是一種恢復(fù)雄霸天下狀態(tài)的催化劑。
幾個小時后,兩人到達t市,但沒有休息,直奔公安部。因為這邊傳來消息,有人想劫獄,把舒敏敏給擄走,所以他們急急趕過來了,早在前幾天就覺得,舒敏敏的自投羅網(wǎng)有點太過簡單,反倒讓人生疑。
果不其然的,舒敏敏不曾開口說話,咬緊牙關(guān)不肯交代罪行,卻有人不斷投毒、擄人,想把她滅口!據(jù)公安部交代,舒敏敏被審訊的這幾天,局里不斷出現(xiàn)狀況,送去給舒敏敏的飯菜里會有毒,舒敏敏洗澡,澡堂里會莫名其妙的漏電。夜里睡覺,也是狀況百出,差一點被子彈打爆腦袋。
舒敏敏日漸不安,最后終于開口講話,要求見滕睿哲。只有見到了滕睿哲,她才會交代所有的一切!
此刻滕睿哲趕過來了,發(fā)現(xiàn)葉素素果然被拘留在這里,一身黑裙,形若寡婦,見到他的時候,神情顯得異常激動,以為他是過來看望她,騰的就站起來了,鳳眼里帶著歡喜的笑。
但滕睿哲從她身邊直接走過,不曾看她,敲了敲舒敏敏的門,進入了另一間囚室。
舒敏敏此刻縮在角落里,身形單薄,卻神色鎮(zhèn)定,望著走到她面前的滕睿哲,嘶啞道:“滕總,你來了。”然后示意其他人出去,繼續(xù)對滕睿哲道:“這幾年,我一直跟著他走南闖北,把林雅靜的那些余黨全部聚集起來了,幫林雅靜守住了她的勢力,只等著她出獄。但現(xiàn)在我入獄,韋馳想到的卻是先殺我滅口,然后與林雅靜雙宿雙飛。”
“所以你想明白了?”滕睿哲皮笑肉不笑,在她面前坐下,雙眸冰冷,睥睨縮在角落里的舒敏敏,“你現(xiàn)在的名字叫蘇沁,他的名字想必也改了。通緝犯若想重生,也只有改名換姓這一條路!”
“他現(xiàn)在的身份叫肖祈,【創(chuàng)e】在錦城市的區(qū)域總裁,不過他是喬裝的,僅這一次而已,搶在肖總裁來錦城市之前,偽裝成肖總裁將黛藺帶走……”舒敏敏從角落里緩緩爬了起來,“這一次我要求見你,他一定也了若指掌,鐵了心要將我滅口,我真的受夠了。滕總,我這次讓你過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他們將軍火私藏在葉素素家,那里才是他們的真正窩點,只等林雅靜出獄,錦城市所有與林雅靜有過節(jié)的家族將會被她夷為平地。”
滕睿哲劍眉一挑,已是站了起來,目光冰冷厲聲再問了她一遍:“今天出席【創(chuàng)e】大會的肖總裁,確定是滕韋馳偽裝?”
錦城市關(guān)卡重重,守衛(wèi)森嚴,豈是林雅靜之流想把軍火運到哪就能運到哪的?炸了一次,炸第二次是不可能的!關(guān)鍵是,舒敏敏現(xiàn)在才告訴他,滕韋馳那廝身份千變?nèi)f化,竟然在此刻與黛藺在【創(chuàng)e】大樓面對面的‘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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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上,黛藺感覺肖總裁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臉上,她感到奇怪,卻又說不出哪里奇怪,只當是自己聲名大噪,肖總裁想見見她這個‘三流設(shè)計師’,竟然找總部申請資金重建,敗家子一個。
于是大會結(jié)束后,她隨幾百號人一起走出去了,走進洗手間洗臉,遠離總裁大人。
洗手間有兩個清潔工阿姨在打掃,一個在刷馬桶,另一個在清理洗手臺,當她踩著高跟鞋走進去,嘎噠、嘎噠,‘阿姨們’竟然齊刷刷的朝她看來,似乎知道她要來洗手間。
她瞟一眼那兩雙眼睛,感覺有點不對勁,立即往回走。這哪是兩阿姨,分明就是兩個男扮女裝的男人,胡子都沒有刮干凈!而且洗手間附近沒有人,偽裝成清潔工阿姨,可以推著清潔車到處走動,直接要人性命!
見她往回走,兩男人也連忙拿家伙追出來,不料原本安靜的這里,突然又有一個清潔工推著車往這邊沖過來了,這個女工似乎是上班遲到,爭分奪秒就往這邊沖,沖著沖著,忽然瞥見兩把手槍,‘啊’的一聲就叫出來了,驚嚇之下竟是將清潔車直接朝兩男人踹過來,以為兩男人是要殺她。
于是女工的陡然出現(xiàn),幫黛藺擋住了兩殺手的腳步,也用尖叫聲將保衛(wèi)人員成功引過來了。
兩殺手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他們的消音槍開槍了,驚得黛藺又回過頭來,將那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女工往地上撲,與她一起躲到墻后面。
兩人不打照面還好,現(xiàn)在一打照面,互相尖叫了出來!因為這個女工不是別人,竟然是上午還躺在醫(yī)院的鄒小涵!鄒小姐在這里做了清潔女工,負責打掃女衛(wèi)生間,匆匆趕來見到這里安靜得出奇,更加篤定上班遲到,所以閉著眼睛就往這邊沖了,不料,招來了殺身之禍……
此刻,大樓里的保衛(wèi)人員也聽到她的尖叫聲往這邊趕了,嚇得兩個殺手不敢再停留,飛快的逃了,使得黛藺與鄒小涵也從墻腳安全站了起來,互相望一望,各自走了。
“如果早知道他們是要殺你,我就不將我的清潔車踹過去了,殺死你活該!”鄒小涵還在嘀咕,又被兩人現(xiàn)在身份的懸殊給刺激到了,非常非常后悔剛才救了蘇黛藺!這是在諷刺她嗎?竟然讓她幫蘇黛藺擋住殺手?她可是巴不得蘇黛藺死!
黛藺雖然對鄒小涵剛才無意中救她心生感激,但聽到她嘀咕,她所有的感激都成了煙云。如果剛才不是她將鄒小姐撲倒在地,鄒小姐是怎樣死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是沒事找事,嘴巴臭!
她拿著她的文件,飛快的去尋找她的兩個助理,卻發(fā)現(xiàn),對方把所有的人都支走了,除了上班遲到,冒冒失失闖來這里的鄒小涵,其他人都不見人影,估計去拍肖總裁馬屁了。
她摸摸胸口,感覺心臟還在狂跳,走進電梯。但奇怪的是,電梯里站了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西裝革履、身份顯赫的肖祈肖總裁。肖總裁又在用這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了,紳士的為她關(guān)起電梯門,不知是什么時候從下屬堆里走出來的,她還以為大家?guī)た偛萌⒂^公司大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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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創(chuàng)e】大樓需要胸牌的身份認證,否則智能玻璃門開不了。滕睿哲讓古傲先守住門衛(wèi)室里的兩個呆板警衛(wèi),長腿邁大步,偉岸身軀直接從警衛(wèi)室走進大樓。
只見一樓敞亮氣派,猶如古羅馬的歐式宮廷,各種奢華,各種典雅,不愧為設(shè)計公司,臉面都寫在一樓宮殿。他大致掃了一眼,不露聲色打量幾部電梯,讓緊隨而來的古傲守在一樓,自己則坐電梯上十二樓,按下了某部電梯十二樓的按鍵。
果然,電梯就在十二樓停下了,電梯里的肖總裁臉色微變,詫異盯著他,沒料到電梯剛啟動,他就出現(xiàn)了!
他走進來,鷹眸一直盯著這位肖總裁,薄唇邊歪著一抹笑,將尚在狀態(tài)外的黛藺摟過來,摟進自己懷里,貼著她的耳朵低聲笑道:“這個人是不是有點面熟?接下來電梯門開,你馬上往外走!嗯?”